“他又来做甚?”许念知道萱白口中说的是谁。怕是这事所传也是极快的。总之相识一场,做个道别也是不为过的。许念想着便对萱白说道“罢了,我知晓的。你先下去罢,将那些物什好生收拾收拾,索性也没有多少可备之物。”
萱白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心里暗道要好生为殿下看着。这杂乱之际不得再出什么岔子了。
“念念,何时出发?”
许念回头看他,一身褐色衣衫,本是灰尘暗哑之色却偏就让他穿出了一副飘逸俊俏的姿态。想来不过是他自身姿容所衬。
“不知何时,净是变成你缠着我了。”许念自嘲道。她当时不自知就依着那么个不羁性子,倒是惹下麻烦。还是每次都不得好处,愣是要把一切都生生葬送才可。
“念念,便是你那日未有那举动。我之后也会缠上你的。”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便是与她相伴,就觉一切值得。
面对着斛觞容那眼波婉转的深切,许念不自觉沉浸。但随后,便清醒了。这期间不过半柱香。她记得她是要做什么的。
“比目获利未尝不见得是好事。你独自在异国,不得助。若寻得机会还是早些离开罢。”
斛觞容垂了眼睫,那滴泪痣此刻老实地待在左眼下,红的灼人。“我若离去了,你是否还能记得我?”待到离去之时,便要真的无再见之日。且届时,他就不由他了。
顺应服从,站在最高处。
“怎会不记得呢?只是到时怕不过昙花雾影,终究不过是一场梦蝶飘萤。”
“昙花也好,梦蝶也罢,萤虫之光终了也可。反正你最后终是记得我便是值得。现下我还未及弱冠之年,待三年之后,我必来寻你。不忍你青灯古佛白白脱离红尘浮华。”斛觞容之言便就是立下了誓言。说是与她言,又何尝不是为他自己言。有人说是少年心性,不知何为得失,何为真心所求,但他知晓,于许念而言,于他而言。他们都不是什么寻常人家所出,自小寻求之物也是有异曲同工之类。所以,必不会有什么滥情之说。
“不过红尘而已,诸多繁华,我自小便体会过了。现下年岁虽不得,但也算历经百事。又何须在意那些个呢?”
斛觞容不喜见到她如此,像是空灵远去,不在此间。又像是一层若隐若现的迷雾,随风一吹便散。
“你那哪里算得上什么红尘,念念你年岁还小,我也太过弱了。怕是待到清酒温煮时,才能相随而立。”
许念但笑不语。
“殿下,好了。”萱白不忍叨扰的,但实在是有人倚门而问。不得不出言相告。
“斛觞容,珍重。”
久久站在原地未动,斛觞容眼睛望着许念随着红色涂抹的宫墙,一步步离开。
央炽从后方的小道行之而来。“殿下不解释一下么?这种举动怕是叫人平白误会。”
“你何时来的?”他竟是没有发觉。
“我何时来殿下竟是也不知道么?看来是情陷已深。”央炽讽言。他仔细回想过往,怕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就像一个白痴一般。
斛觞容看了几眼,未开口,转身便要走。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殿下!”央炽喊道。
“一切都不会有变化的。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用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