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敞亮的病室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人,她的脸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不似当初杂志上的耀眼夺目,她的胳膊抱在胸前的被子上,睁着眼正注视着屋顶上的天花板。
听到声响,梁蔓的视线从那天花板上移开,看向了来者,一见那个较小的身影,缓慢的声音响起:“你来了。”
徐思甜从病室外走进来,在病室里走了几步,局促的站在了床前,不过不是床边,而是病床的小小的一角处,她站在那里,点点头:“是的,梁阿姨。”
梁蔓定睛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前的女孩乌黑的长发自头顶垂落下来,有着一双像她的父亲的黑漆漆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面容姣好。
“这一次,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梁蔓的嘴唇张启,她组织好语言,缓慢着对徐思甜说这个病很痛苦,她说话很吃力。
“梁阿姨,什么事啊?”徐思甜问。
眼前的女孩直言不讳,和刚认识她的时候很像。
“之前你还在徐家老宅的时候,我和你闹得很不快,我基本上每次都要数落你这不是,那不好,可能是因为我当时刚来徐家,内心比较烦躁吧,当时真的是我不好,你也别介意。”
“你离开徐家老宅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即使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那样给对待你,真的不对,你就原谅当时的我吧。可你不知道我是你父亲的初恋,当时就因为我是一个小小的模特,陆绾却是富家千金,我最后才没有和你父亲结婚,即使陆绾去世的几年后,我和你的父亲结婚了。但当时的恨,并没有消散。”
梁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注视着徐思甜的神情变化。
当时的母亲应该破坏了梁阿姨和父亲的姻缘吧?可是,母亲终归是母亲,即使徐思甜不确定当年的事情是否如同梁蔓口中所说的那样,母亲是她和父亲的小三,可是徐思甜却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她相信她不是那样的,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为她去辩解。
“可能你还是会相信陆绾,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你信不信都可以。其实,这次我不是想和你提旧事。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和徐衡结婚了,你也算是我的女儿,以后我不会再和你闹矛盾,也算是报答徐衡吧。”
梁蔓这是要和她和好吗?当走进医院的时候,徐思甜还觉得自己今天的锦鲤体质没有了,现在一想,自己还是有锦鲤体质的,她和梁蔓闹了好几年的矛盾,终于她在今天可以解脱了。
“梁阿姨,其实有时候我也的确做得不对,我也要向你道歉,”徐思甜看着病室里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插着康乃馨的花瓶,她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这次来我的确是着急了,什么也没有买,其实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我很粗心,并不像梁阿姨你那么细心。”
粗心的人,总会被细心的人数落,更何况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或许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