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温暖阳没有反对,她是该去见爸爸最后一面的,像前世一样,送爸爸离开。
到警局的时候,温子规的尸体已经冻僵,却又面部浮肿,但依稀能辨别出是温子规。
温暖阳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父亲的离开,却还是哭了,无声的抽泣,暗暗的送别,一路走好。
短短的几个小时,案子算是结了,意外落水,家属可以带走火化。
火葬场,温暖阳只觉得这样的画面似乎有些熟悉,曾经也有人带着她血迹模糊的尸体来这里,最后化作一缕烟灰,是叶铭,哥哥一样温和的男孩。
排队等着的时候,温暖阳想到有些事情,突然拽住身边杜鹃的胳膊,不安的问她,“妈妈,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吗?”
杜鹃扭头看了一眼女儿,笑了笑,“当然。”见她依旧不安,疼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当然,你永远是我的宝贝女儿。”
温暖阳点头,想笑,却笑不出来,大眼眨了眨,祈求的语气,“妈妈,爸爸走了,我们以后离开这个城市吧,留在这里睹物思人更难受。”
杜鹃楞了一下,很是理解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口中却道,“暖暖,我们不能丢下爸爸一个人在这里。”
像极了一个深爱着丈夫的女人。
温暖阳长长的睫毛垂着,心不由跟着冷了几分,只是还在坚守着什么,“我们可以带爸爸一起走。”
“好了,暖暖。”杜鹃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爸爸送出来了。”刚好,那边已经喊温子规家属了,杜鹃放开了她的手。
温暖阳心中一空,看着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仿佛一切都抓不住了。
重活一世,她依旧不愿相信,父亲的死或许和母亲有关,她已经没了父亲,不想连母亲都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守着那檀香木的盒子太久,死前的那种怨恨,似乎都消散了很多,只是看着杜鹃的背影,却依旧是发慌的很,拳头不由缓缓攥紧。
那到底是事实,还是梦?
温暖阳捂着心口,有些难受的蹲下了身子。
三天后。
温子规下葬,送行的只有他们母女,送完温子规,回家,杜鹃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个存折递给温暖阳。
“暖暖,这是你爸爸所有的积蓄,都存的是你的名字,你已经十八,是大人了,可以自己保管。”
看着面前的东西,温暖阳面色一僵,大脑有片刻的空白,随即手被拉住,颤抖的手里被杜鹃塞了东西。
这一幕和脑海中的‘梦境’重合,温暖阳下意识的就要甩开,杜鹃却先一步收了手。
温暖阳僵硬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不敢掀开去看存款有多少,悲伤着脸,将东西推了回去,带了几分撒娇,“妈,爸爸刚走,我还小,这些还是你拿着吧。”
杜鹃没有伸手,还躲了躲,“暖暖,妈妈老了,怕忘。”顿了顿补充一句,“对了,密码是你生日。”
说着,就转身忙其他的事情了。
温暖阳脸色越发的苍白,她想,或许一切就只是梦,是她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