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云凤上神陨落了,镇守天界之眼的栖梧数一夜之间落败,天界结界隐隐有松动的迹象,六界中有了新的躁动……
阵阵悠扬的丝竹声响起,红色的花轿晃晃悠悠的抬了起来。
“圣女出嫁,神龙迎亲。”
随着小太监的喊声,所有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行去,满城都是耀眼的红色。
南屿国的都城紧临一片海域,依靠着这片海的庇护,南屿国不受他国侵犯,和平安康。
但是每隔一百年那片海都会掀起惊涛骇浪,引起海难。南屿国的老人都说,海里住着一位龙王,这是龙王在翻身呢。
但是,还有一种说法,那便是海里的龙王保佑南屿国风调雨顺百年,到了时间,龙王便来找他们索要报酬了。
如果不依他的话,还会有更严重的灾难降临。
不知是哪一代的君主,信了后者的说法,自此便定下了规矩。
每一代君王继位之时都会由国师选择一位圣女,待百年之期一到,圣女便会献祭,嫁与那位龙王,以此求得国都平安。
花轿里的少女悄悄的掀起盖头,露出一副绝世容颜,一双桃花眼里仿佛一汪潭水般动人,只要轻轻一瞧便会深陷其中。
她便是这一代的圣女云离。
看着花轿慢慢的走出城,宫墙上站着的少年眼中满是痛苦。低声质问身旁的男子。
“孤从来不信什么龙王之说,为什么偏偏选了她,孤明明都为她准备好了后路!”
一身黑衣的男子眺望城外那抹红色,随手挥了挥手里的拂尘,丝毫没有将旁边年轻帝王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许久,直到看不见那抹红,他才漫不经心的回道,“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陛下又何必强求?更何况,陛下可从未问过我们的圣女大人,她,真的不想去吗?”
少年憋红了脸,看着面前的男子却无可奈何,心里却不以为然。
云离怎么可能会是心甘情愿的,谁都知道,这一去便是死啊……
最终还是他没有保护好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
晏溪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希望云离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那一年发生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圣女出嫁的第二天,南屿国那位一向不太靠谱的国师晏溪突然消失了,皇帝派了许多人寻找,最终还是不知去向。
云离看着花轿顶上垂下的花穗,外面熙熙攘攘,心里却一片清净。
她终于就要见到那个人了……
到了海边,重新给自己盖上了盖头,顺从的让丫鬟扶着自己下了轿子,隔着那块盖头,云离眼中的世界满是耀眼的红色。
宫里的巫师围绕着她嘴里念叨着古老的咒语,晏溪告诉过她,这是祝福。
随着巫师手中洒下的圣水,云离平躺在小船上,船里刻着繁复的花纹,那是栖梧树盛开的花朵,千年才盛开一次。
海水逐渐淹没小船,岸边的人都跪拜在地上,嘴里吟唱着祈福的歌曲,求接下来的百年,南屿国依然受到龙王的庇佑。
短暂的昏迷过后,云离在水下睁开眼睛。尝试着呼吸几下,发现没有问题才放心的离开小船。
晏溪给的药果真有效,要不然以她这幅凡人之躯,只怕早就淹死在这深海里了。
脱去身上繁杂的外裙,只余红色的里裙,活动了下手脚,云离开始往更深处游去。
果然,在这里……
感受到隐隐的灵力波动,云离勾起一抹笑容,终于要见面了呢。
不知道,看到他的新娘,他会是什么表情,龙王殿下……
一道白光袭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云离已被卷了进去,那抹红色很快消失,海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天界,宿昊心口一阵疼痛袭来,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禁制竟然有了反应。
“陛下,你怎么了?”广风上神看着突然面露异色的天帝,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在下棋吗?
话说,自云凤上神陨落后,天帝就很少神情外露了,一般都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广风,你带人去一次下界,看是否有什么异动,我感觉到那个人似乎是要醒了。”
广风神情严肃起来,他知道天帝说的是谁,六界之内能让宿昊这么在意的只有一个……
如果真是那个人要醒了,倒当真不是一件小事。
“小神领命,我这就去人界走一趟。”
宿昊叫住转头就要走的人,眉间有一抹无奈,“如果他真是要醒了,也不必阻拦。”
广风愣住,纠结了许久才说道,“可是陛下……”如果他真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打架啊?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扼杀在摇篮里吗?
仿佛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宿昊转过身去,“我已经不是千年前的我了,千年前的大乱不会再一次发生,如果他真醒了,他依然是我们天界的战神,本君最好的兄弟!”
嘶,真倒霉……
被卷进来的时候,头正好磕到了,揉了揉额角,云离仔细打量着周围。
很明显这是那个禁制形成的空间,已经不在那片海域里了。
“你是谁……”清冷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扑过来,司诏准确无误的掐住了云离的喉咙,只要他轻轻用力,眼前这个弱小的凡人就会一命呜呼。
可是不知为何,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司诏渐渐的松了手上的力气。
怦怦怦!
云离怔怔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司诏……
这是他的名字,她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了,天界鼎鼎有名的战神,也是龙族之王。
看着司诏充满邪气的脸庞,其实比起那些虚名,更加闻名六界的是司诏那张脸,让六界少女红了脸的存在。
在此之前云离从未亲眼见过他,如今……云离悄悄咽了口口水,果然是美男子啊!
看她一副呆愣的模样,司诏没好气的松开她,行动间不时伴随着身上铁链的响声。
响起她和晏溪之间的约定,云离回过神,掩去眼底的光芒,再抬头时,眼底一片单纯无辜,像一只迷了路的羔羊。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