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握着诛神杵,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只要你不对劲,我就立刻杀了你,破局离开。”
看她这么严肃,司诏反倒笑出了声,“你还真是不客气,我让你杀你就杀,好歹也要推脱一下吧。”云离摇了摇头,“我想通了,你说的对,我们要是都死在这里了,岂不是太亏了。你死在我的手里还能顺便帮我解了同心咒,正合我意。”
司诏抽了抽嘴角,女人果真是善变,让人措手不及。
风雪越来越大,很快就积了厚厚的一层。司诏眯着眼睛看了看突然乌云密布的星空,“要开始了。”
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恶灵开始从地下浮出,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惊池剑发出阵阵剑鸣,司诏提剑立在原地,这只是开始。
像是接到了命令,大量的恶灵突然扑向司诏,司诏到底斩杀了多少恶灵,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杀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极寒之地的恶灵源源不断,这样的争斗,像是没有尽头。云离待在司诏设下的结界之内,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即使是同心咒云离也没有办法探寻的那一部分记忆,突然就对她开放了。
看完那一段一直被司诏藏在心底的记忆,云离就像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故事的走向与结局。如记忆中一般,第一道伤口出现,紧接着第二道伤口也出现了。司诏留下的鲜血像是唤醒了沉睡于此的猛兽,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吼声,恶灵开始撤退。
云离知道,要出场的是远古巨兽梼杌。这种巨兽现在的六界之中已经找不到踪迹了,因为,最后的四只,在一千年前于北方极寒之地,被天族战神司诏斩杀了。
像是一只破布娃娃一般,司诏被四只梼杌来回戏弄抛来抛去,最后地狠狠摔在地上。梼杌天性喜龙血,想要越过他们进入老魔君的结界之内,就要先喂饱它们。
那个如噩梦一般的男人出现了,司诏低声唤了他一句父君。那个男人像是不认识他这个儿子一般,取了龙族惩罚背叛者时用的刑具,一把龙鳞做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割开了他的经脉,断了他的手脚,将他的龙血悉数放尽,喂饱了那四只梼杌。
做完这一切,他连看都没有看司诏一眼,就继续往前走,只留了司诏破碎的身体趴在地上。
对父君强烈的怨恨使司诏生了心魔,他一直都记得那把匕首划开他身体时的疼痛,和经脉寸断时的绝望。但这一切,都比不上看到那个人是他最敬重的父君时,那种钻心的疼痛,与恶心。就是这个时候,劫诞生了。
其实当初真正杀了四只梼杌的人,是劫。劫吸收了极寒之地强大的怨力,修复了司诏残败的身体,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梼杌。然后,他拦住了即将打开结界的老天帝。
幻境之中,司诏倒在地上,那个男人拿着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真是可笑,他以为,他是来救他,带他走的。
长剑破入身体的声音响起,鲜血顺着剑锋流在了地上,很快四只梼杌就闻到了龙血的味道,围了上来。
司诏睁开眼睛,看着抱着他飞身离开的女子,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为什么不按计划来?”云离小心翼翼的将他放了下来,皱着眉说道,“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打破原定的剧本,自己写一个满意的结局。”
如果,就这么杀了他,结束这一切,云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在凡间时,赫连尘就经常同她说一些惹人厌的大道理,虽然她每次都觉得不耐烦,但是其实赫连尘说的对,做任何事情就都要问心无愧才可以。
云离又一次拿出那根绳子,将司诏捆了起来。“现在我去解决那边的问题,你呢,就睡一觉,如果你醒了还是你,这个幻境就算是破了,我们一起离开。如果你醒了却不是你。”诛神杵在她手上灵巧的转了一圈,“我就杀了你,一样可以打破这个讨人厌的幻境,只是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这些话,云离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回到了那四只梼杌中。看着少女柔弱却坚定的背影,司诏挑了挑眉,随即陷入了沉睡。
云离拿着剑坐在一边,冷眼看着那个男人被她割断经脉以后躺在地上被梼杌来回玩弄,听着不绝于耳的惨叫,云离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拿着干净的锦帕擦去剑锋上的血迹。冰冷的剑身映出云离精致的眉眼,可惜了,只是幻境,没有办法亲手让那个男人承受这种痛苦。
听说,他陨落的时候很安详,真是太便宜他了。
沾染血迹的锦帕被随手丢在了身后,伴随着幻境的碎裂,睡醒一觉的人此时正睁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对她温柔的笑。
唔,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这种感觉可真好。
幻境破裂,周围的迷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云离与司诏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回不过神来。桃花与美人相映,小桥流水,一副美好的景色。司诏怔怔的看着桃花树下的女子,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云离这时也察觉到司诏的不对劲,看了看那树下的美人,又看了看司诏,怎么感觉......云离睁大了眼睛。
怪不得她一看见那个女子就觉得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与司诏长得也太像了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倾儿,快来!看我新抓的鱼。”一道爽朗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司诏与云离转过头,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提着一娄鱼,往这边走来。奇怪的是,他就像是看不见他们一般,直接经过了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树下的女子停下了采摘桃花的手,温柔的接过鱼篓。“你回来啦,今天收获倒是不少呢,那今天我们就吃红烧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