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74章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12(1 / 1)人间穷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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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洗,一轮弯月高悬天空,还带着密密麻麻的星星小弟。

操场上的所有灯光都被打开,但在空旷的场地上,只能将空中照得灰雾蒙蒙,只能看得见人的大概影子。

学校的军训交流大会终于在他们到达操场二十分钟后开始,主持的是学校的高一部年级主任,一个矮胖矮胖的秃顶男人。

他先是发表了好大一通讲话,把整个一军训交流大会,愣是弄成了他的个人积极学习大会专场,十多分钟后,或许他也是觉得累了,他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付苼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一段话。

“今年的高一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届,我们市排名第七名的孔一一,孔一一你们晓得吧,她就在我们学校。”

突然被ue,付苼只能扯扯嘴角,面部僵硬。

年级主任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他带过的最好的一届,因为他以前都没当教导主任,没有前人相比,这一届自然是最好的。

学校对自己的重视付苼能感觉得到,这是这样被拉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欣赏的重视,她一点也不想要。

年级主任的话才刚说完,二十多个班顿时传出了齐声声的一声吼:“知道!”

末了还有些声音大的补充,“就是军训秀恩爱的那个嘛,我们都懂!”

提到秀恩爱,年级主任轻咳几声,然后才清了清嗓子,开始圆场:“早恋我们学校是不允许的哈,不过你们要是也能考到全市第七全市第十四,还互相见了家长的话,我们学校也不会多插手。”

“嘁,”众人一阵丧气。

学霸谈恋爱能有一对两对就差不多了,要是多了,那学霸还称得上学霸吗?

年级主任显然是来没有放弃他的努力学习理论,他掌心向下挥动几次示意他们安静,然后继续激励:“我也是从你们那个年纪过来的,知道你们现在都是觉得上高中了心痒痒,想谈个恋爱,但是我希望你们这些不能稳定在年级前三的同学们都能抱有这样一个思想。”

“他年级排名都不如我,我和他谈恋爱太掉价了,所以不和他恋爱,”说着,年级主任还滑稽地做了几个动作以表震惊,“再有啊,那些看上年级排名比你好的人的,麻烦你们动动脑子想想,他排名比你高,就算是他喜欢你愿意和你在一起,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个儿,你配吗?他排名比你高,你配和他谈恋爱吗?”

不等年级主任说出答案,同学们就已经齐声应道:“不配!”

他这一番话语成功地带动了同学们的积极性,就连原本对他的长话连篇不耐烦的人,都将视线看向了他。

“哥哥,你是我们年级前三吧?”付苼与任青松耳语,就在年级主任的眼皮子底下说话。

任青松点点头,“应该是。”

全市排名前二十的基本上都去了省重或者公立学校,像他们这样留在只是一个市重的私立学校的人不多,他对自己排年级前三还是很有信心。

“那就行,不然就照年级主任说的,你都不配和我谈恋爱了,”付苼美滋滋地说道,一张小脸在夜色底下是朦胧的白,他们离得近,任青松还能看见她得意的神情。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放在我们高中也同样适用,”任青松声音有点漂浮,他放下了白天的正经与谨慎,付苼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没有烦恼、没有忧虑、没有责任,现在的他与其他的学生一样,能让他忧心的除了学习外,就只有如何把这一天,过得比前一天更快乐。

只是可惜有了她。

只是可惜有了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她。

如果她没有心脏病,以任家台和金兰的经济能力,养他们两个虽然会艰苦,但不至于会是现在这样捉襟见肘的地步。

任青松也不用为了让家里经济状况好一点,而因为奖学金来选学校,这样的话,他可能是在,也可能是在省重,不会在九中这个私立学校。

他现在可能穿着当下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喜欢的aj,还有很多种可能,付苼都不敢想。

到底她是拖累。

“就是…唔,”因为不用训练,付苼那头已经到肩下的头发并没有绑起,只随意披散在脑后。如今微风吹来,带来凉爽的同时也吹起了付苼的那一头秀发,她连忙用手bal扒开被风黏在脸上头发,“就是谁考得好就可以提一个要求做一件事的那个吗?”

“嗯,”任青松伸手将她头发拢在脑后,五指握爪,在她头发上轻划而过,再用手上的橡皮筋绑好。

“可是我们初中都那么多次了,感觉也没什么用,”付苼甩了甩脑后的马尾辫,用手摸着头顶的头发是否齐整,她戳着任青松的大腿,“而且我觉得这样对你也不太公平?”

“为什么?”

“因为即使没有这个,我让你做什么事情,你也都会答应我啊,”付苼看着他,将“理所当然”四个字打在了公屏上。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成绩不如你好,完全就是在给你送机会呢。”

两人忘乎所以地聊着,那一刻操场上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同学们的吵闹、教导主任的说话,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眼里只有对方,没有其他人。

温情时刻很快被打破,在眼皮子底下走神,能躲过一时,但是躲不过一世,早晚就得有翻车的时候。

年级主任垂眼看着他们,脸上具体什么表情付苼和任青松都没看,倒是旁边接连不断的辛灾乐祸的声音,引得两人无奈对视。

“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都在讨论些什么?”年级主任把他的话筒放在了两人中间。

付苼脸皮薄,任青松倒是不怕什么,目光直视付苼,“我们在讨论,以后谁考得好,就可以向对方提一个要求。”

年级主任没打算放过他们,又继续问“那你们讨论出结果了吗?”

任青松叹了口气,笑着道:“没有,她说这个没必要,因为即使她考得没我好,她说什么我也会听她的。”

“又来撒狗粮了”

身后身前都是不断的起哄声,数不清的戏谑目光洒在身上,付苼恨不得眼前能有一个地缝,供她钻进去,躲避这些目光。

任青松的话说得太过暧昧,完全就是赤裸裸地秀恩爱,递话筒的教导主任听了脸色也阴沉下来,一双吊梢眼里全是鄙视。

“你可真是好样的,”年级主任看着任青松咬了咬牙,最后警告道:“任青松是吧,我记住你了,要是你给我保持不了年级前三的名次,你就完了。”

当着全年级同学的面秀恩爱,还当着他的面秀恩爱,可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想想还挺刺激的。

军训交流大会最后干了些什么付苼已经没脸注意了,整个人都沉浸在周围打量目光的尴尬中,倒是她旁边的任青松,面不改色地拉着她的手,无畏周围的目光及调笑。

就连他身后的男生打趣他是年级谈恋爱协会的会长,他都一脸平静地点头,回道,抬举了。

交流大会过后,付苼和任青松是彻底在年级里出名了,之前还会“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不关心他们,经历交流大会这一遭,但凡是去了交流大会的人,都能耳熟他们俩的名字,甚至还能问一句“是不是那个谈恋爱的?”

但是他们在全年级的人面前刷眼熟迟迟没有结束,军训交流大会的第二天,就是军训完结仪式,顺带还是高一的开学典礼,作为学校花高价“买”来的付苼和任青松,又一次在高一年级的同学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在各个班的方阵从主席台前走完、再由军训总教官发表讲话后,高一年级的开学典礼就此开始。

首先的还是学校领导如出一辙的讲话,然后就是各种耳朵都已经听起茧的毒鸡汤,最后就到了最刺激人的发奖学金时刻。

在年级主任念出名字后,付苼和任青松并排走上了二楼的主席台,身后还有几个其他一同领奖学金的同学。

付苼还特地竖起耳朵听了,没有曲韵的名字。

且先不管其他,她在成绩上就先赢曲韵一次。

等两人在主任校长中间站定时,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声,其中“谈恋爱”一词在他们之间回转。

学校的发奖学金并不是直接给钱,而是先给你一个半米长左右的牌子,上面写着奖学金金额。然后等一排人在主席台上拍完照后,就开始了他们的讲话。

付苼是昨天晚上突然收到苏盼的消息说要发表讲话的,时间太紧她根本就来不及准备,最后还是由任青松连夜赶出他们两人的演讲稿,刚刚付苼只在台下熟读了几遍,并不太熟。

主席台完全被交由了他们和另外一个男生,这个男生付苼认得,是同班的郑容。

付苼与任青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了离他们一米远的郑容。

反正演讲就是他们三个,顺序又没要求,他看着就是很有准备的样子,他先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郑容倒也不与他们扭捏,憨厚一点头,就走到了主席台中央的话筒前。

只是他一开口,台上的付苼和任青松,台下的同学老师都不谋而合地笑了起来,只是付苼与任青松笑得比较内敛,面上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好歹是他们推的人上前,当面笑人家还是不太好。

郑容的演讲稿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可能到了变声期,声音沙哑粗糙,他说话又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听起来就十分地戳中笑点。

两人没敢多笑,而是在抓紧时间临时抱佛脚熟悉演讲稿,快速的阅读以至于两人的脑子都没有时间思考,只是机械地认出那些字再念出来,也正是因为此,两人遭遇了他们人生中的一次不可磨灭的尴尬经历。

他们俩的演讲稿拿混了。

先去演讲的是任青松,他一本正经面无表情毫无感情地拿着演讲稿,面色平静的一句句念着,演讲时说话的速度比他们刚才临时抱佛脚的速度要慢,大脑有了空闲时间思考,也才发现了不对劲。

等“全市第七”这四个字从任青松嘴里吐出时,任青松不由得偏头看了付苼一眼,付苼她还在低头快速浏览着演讲稿,对于外界的事物充耳不闻。

台下已经有不少的同学听出了不对劲,正交头接耳地说着,付苼没有接受到自己的视线,任青松只能皱眉将整篇长达一千多字演讲稿念下去。

错了就错了吧,无所谓。

任青松想得开,付苼就不如他那般轻松了。

她看看不对劲的演讲稿,又看看无奈耸肩的任青松,再看看台下已经笑起来的同学,最后咬牙闭眼,做好了丢脸的心理准备,硬着头皮将不属于她的那份演讲稿念完。

一人错还当不小心,但这都是两个一起错了,台下的同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等付苼和任青松一齐走下主席台时,揶揄声不断朝他们奔去。

“这真的是我人生中最丢脸的一次了,”回到教室的付苼趴在任青松的课桌上,与他抱怨。

任青松正在看书,听见付苼的话條尔一笑,手在她头上拍了拍,“哪里丢脸了,你不觉得这也算是秀恩爱吗?”

“但是秀恩爱也不会这样秀的啊,感觉好尴尬…”

一想到他们俩在高一年级里出了名,有时走在路上都能遇到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同学,虽然他们都没有恶意,但是让人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不像任青松那样淡然,女孩子嘛,对外界的看法都很重视。

“一一,我们换个角度看,”任青松合上了书,眼里的欢喜与认真让付苼又心头一动,忍不住为他沦陷。

“你把它当作一种宣誓主权,我们那个不是丢脸,而是你在承认对我的所有权。”

“我其实挺没有安全感的,所以在其他人面前,我都特别热衷于展露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总觉得这样即使你不要我,也会在提出分开之前,因为外人的眼光而犹豫。”

这还是任青松第一次对她推心置腹,他向来都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里自己消化,从不与她透露半分,现在居然能主动与她说,也算是一种进步。

他把他所有的柔情与宠溺,全都给了她。

这份爱意让她心痒难挠,还无可抑制。

“哥哥,”付苼鲜少如此正经而严肃地叫过他,“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多一点信心,你不要忘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我,我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依靠你而得来的,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一颗大树,而我是依附在你身上的菟丝花。”

“一一,你今天的所有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你没必要这样形容…”

“不,有必要,”付苼与他笑笑,“我就是这样的,你没了我会好好活着,而我没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你别忘了,我可是爸爸妈妈给你找的童养媳,”许是气氛太过压抑,再说下去两人更不容易收场,付苼后面索性与他开起了玩笑,“只有你不要我这个童养媳的份儿,哪儿轮得到我不要你呀。”

“我不会不要你的。”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走廊外的灌木里不知道是什么虫子正在乱鸣,两人就着这恼人的声音,全然当作一曲奏鸣曲,而在这奏鸣曲下,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如果怀疑自己会失去,倒不如思考,自己能否有留住他的理由。

浅青色的天空与地平线的交界处,一团团粉色的云朵慢慢铺散开来,在它的迎接之下,金黄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出,高贵典雅地爬上天空,散发着自己傲人的光彩。

有了昨天任青松的坦白,两人的关系比之前更进了一大步,渐渐摆脱了兄妹之情的笼罩,转而投入了男女之情的怀抱。

第一天上课,付苼说不紧张是假的,她虽有苏盼给她做后台,但因为有些委托人对吴丽娟的印象,她心里总对这个能一巴掌拍死她的老师存了几分探究。

经过了两节苏盼的课缓解心情后,付苼终于迎来了她高中生涯里的第一节英语课。

吴丽娟约莫四十多岁,头发赶年轻烫了一个小波浪卷,尖嘴猴腮,即使带了一副细框眼镜,也阻挡不了她那副刻薄的嘴脸。她穿着一身高调的黑色长裙,裙摆长长的差点拖至地下,不过好在她穿了一双坡跟凉鞋,隐匿在长裙之下倒也说不出多突兀,也就一般的水平。

她进来时高傲地扬着头,镜片下的眼睛轻一斜瞟,面带不屑。

没和其他老师一样做自我介绍,吴丽娟她只手敲了敲讲台,然后便开始挑起了班上的错处。

“我知道你们都是些成绩好的,但是你们不能因为成绩好,就忽略掉些其他的东西。就例如你们这个黑板啊,必须得给我擦干净。”

实际上她身后的黑板上一个粉笔字都没有。

显然,她的要求远远不止如此。

“下次值日生在我来上课之前,麻烦把你们这黑板用湿帕子擦一擦,然后再用干帕子擦干净,还有你们这讲台,也得给我擦得一尘不染。”

讲台下同学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吴丽娟没再多讲,只随意在他们读课文上挑了些错处,明里暗里地嘲讽着。

而付苼已经睡起了觉,星际联盟的金手指让她没有了心脏病,但她爱睡觉这个毛病,却迟迟未曾改变。她本来还想着说第一节课给吴丽娟一个面子,不睡觉的,结果困意来袭,她那点理智根本阻挡不住。

九中的教室里都有空调,坐在她后座的任青松也省了给她扇风,只是从桌兜里拿出一件男式的长袖衬衫,披到了付苼背上。

披衣服的动作任青松没刻意躲着做,台上的吴丽娟自然将任青松的动作尽收眼底,这几天付苼和任青松在学校里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别说学生了,就连他们天天坐办公室的老师都有所耳闻。

早恋就是早恋,和成绩好有什么关系?

而这早恋,恰巧又是吴丽娟最为不耻的东西。

在她眼里,付苼所谓的见过家长,无非就是父母卖女求荣罢了。作为专业女权守卫者,吴丽娟觉得她很有必要对付苼进行教导,培养付苼站起来反抗家长的安排。

“你们班那个孔一一,醒了之后给我来趟办公室,”吴丽娟下课走时留了这么一句话。

英语课催眠,付苼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大课间过去、化学课开始,她才从臂弯里转醒,伸了个懒腰开始听课。

她和任青松暑假这段时间没闲着,在任家台和金兰拒绝他们去外面打暑假工的要求后,他们就找人借了高一的书籍,在家自学起了高一的课程。

不知是高一的课程太简单还是两人足够聪明,一个暑假下来,他们不仅掌握了高一的知识,就连高二的知识,他们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高一的化学课前面都是些文字基础,付苼听得晕晕乎乎,刚刚睡得太好现在没了睡意的她只得无聊地撑着脑袋,看着那个长得乖巧文静的化学老师在黑板上指指点点。

脑子里满是两个字:没劲。

直到她看到了前座翻试卷时露出的封皮黄冈密卷高二上。

“喂,同学,你能把你的试卷分我一张做一下吗?”付苼拿着被她卷成一筒的化学书拍了拍前座的肩膀,可怜兮兮地开始乞讨试卷。

等她前座回过头来时,她才一下反应过来她这前座不是郑容嘛,一起去过主席台演讲丢人的,也算半个熟人。

他慢吞吞地转过脑袋,脸色通红地憋出一句话:“你怎么还没去办公室?”

“什么?”

“办公室啊,刚才英语说的,任青松没有告诉你吗?”

刚刚她在睡觉,任青松哪里舍得叫醒她。

付苼收回了手,没再问郑容要试卷,而是皱眉想着吴丽娟的用意。

委托人是没有经历过这一遭的,导致她现在毫无头绪,想不出办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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