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归紧紧拉着慕容秋池的手。
他是有些近乡情怯的吧,就算修行再就也免不了七情六欲,除非修的是无情道。
花厅中寂静无声,谁也没有先开口,开口也不知道什么,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那个,大嫂此番你们欲往何处而去?”终是杨思缘先开了口,现下聪明了,不喊慕容姐姐了。
“去昆仑山。”慕容秋池拉着杨思归的手道。
那长公主一直泪眼婆娑的瞧着杨思归。
那山羊胡男子皱着眉头看向杨思归。
杨思归着闭着眼睛一手拉着慕容秋池一手捻着佛珠。
慕容秋池一手拉着他一手举着聚魂伞。
“再这里休息几日再去嘛。”杨思缘想要拉住慕容秋池的手袖,看了杨思归一眼默默的手回手。
“我们暂时休顿一会便走。”慕容秋池瞧着杨思归的侧脸道。
他不喜这些,或许不能是不喜,是不知道如何去相处。
他有些像一只刺猬对别人都竖起满身刺,对于亲近之人会露出肚皮。
那亲近之人只有慕容秋池而已。
父母对于他来太遥远也太陌生。
只有姑娘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是父母亲很想念大哥呢。”杨思缘握住手中的茶盏道。
他自懂事起便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可是那个哥哥不与他们住在一起,也不会与他们过多的言语。
他住在寺庙里面,每念经,修炼,在他看来那些无趣至极,可是他大哥不会跟他去玩,也不会像别人家大哥一般会与顽皮的弟弟打闹。
后来他才知道,一个人生于什么环境会成什么样的人,他的大哥在寺庙中生活,所以与他们不亲近,生性有些淡漠。
直到慕容姐姐的出现,他才瞧见他大哥脸上会出现其他的表情,话也开始多起来。
他们那么多年都没有与大哥一起生活,如今也不应该去打扰他的生活,他们对于他的大哥来算是有这相同血脉的陌生人。
“要不一起吃一顿饭吧?”杨思缘提议道,他母亲一直想要全家人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那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实现过。
“好吧。”慕容秋池瞧着杨思缘祈求的眼神和长公主慈母般殷切的目光,虽然她和杨思归都不需要进食了。
既然都已经来了多呆一下也无妨。
“上菜。”杨思缘喊道。
杨思归睁开眼瞧了慕容秋池一眼,慕容秋池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慕容秋池不能吃,只是意思意思的动了一下筷子。
杨思归也不必吃,他连筷子都没有动过。
所以一顿饭也只是几人动了动筷子。
“慕容姑娘,能麻烦你随我来一趟吗?我又些话想对你。”饭菜撤下长公主对慕容秋池道。
听到她话杨思归下意识的瞧向慕容秋池。
慕容秋池笑着对他点零头让他放心。
“好。”接着随着长公主朝内院走去。
“我在此多谢慕容姑娘对我儿的照顾,也请慕容姑娘今后好好照顾他,杨家儿郎都如他爹一般死脑筋,认定一个人便是生生世世。”长公主将慕容秋池带到内院的偏厅,红着眼对着慕容秋池道。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他今后便是我皓月峰的人,若有人欺负他便是和皓月峰作对。”慕容秋池一手举着伞一手被长公主握着瞧着长公主道。
“如此便好。”长公主听了笑着点点头。
她的孩儿终于不用再孤独终老了,寻到了相知相伴的人她便也能放下心了。
“我儿今后便拜托你了,我不是个好母亲,将他带到这个世界,还将他弄丢了,谁知道这一丢便是这么久,寻到他时他便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一直都很自责,如今有你伴着他便好。”长公主着眼泪又簌簌而下。
“你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你有一个好儿子。”慕容秋池并没有安慰她,她不会也不觉得她有那个义务去安慰她。
“你也不必太伤怀了,他如今有我了,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他,哪怕是他的亲人。”慕容秋池抽出了自己的手道。
“若没有别的事我要去寻他了,还有他还俗了用的是你们去取的名字,杨思归,可是他并不想回来也请你们莫要以亲情去束缚他。”完慕容秋池便举着伞走了。
杨思归的遗失并不能怪她,可是她不能以母亲的名义要求杨思归做什么。
话语上的安慰不必,什么也不如做什么实际。
而且他现在也不想要了。
“等急了吧,走吧。”慕容秋池走到杨思归面前笑着道。
“回来了。”杨思归伸出手去牵慕容秋池的手。
“大嫂大哥,你们这就要走了如今已经晚了不如明日再走?”杨思缘瞧着两人道,而且如今已经黑了。
虽然他大哥修为高深不怕夜行,可是慕容姐姐一个姑娘家家的。
杨思归听了瞧向慕容秋池,慕容秋池想了想,罢了,休息一晚也校
“好吧,明日我们再出发。”慕容秋池点着头道。
“好嘞,我带你们去房间。”杨思缘狗腿的走在前面。
那山羊胡男人见慕容秋池回来便去寻他的妻子了。
两人不出意外的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杨思缘将两人带进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你不问你母亲对我了些什么?”慕容秋池躺在杨思归的大腿上问道。
杨思归僵硬着身体任由姑娘靠着,一手举着伞,一手环在姑娘身侧,害怕她从床上翻下去。
“她对你什么无所谓,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杨思归瞧着姑娘的眼睛道。
“嘻嘻嘻,我觉着你越来越会话了。”慕容秋池伸手去捏了捏他的鼻子道。
杨思归也没有反驳只是温柔的瞧着慕容秋池。
“我觉着你明日还是要去跟你的父母亲道别,父母之缘有今生无来世的,改做的礼数你要做齐。”慕容秋池捏着杨思归的下巴道。
她父母缘浅薄,如今回想起来一阵唏嘘,她不想让杨思归也如此。
“好。”杨思归瞧着姑娘点头答道。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了人生只剩归途,莫失莫忘。”慕容秋池突然有些伤福
“莫要伤心,你还有我。”杨思归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放在她头顶道。
姑娘落寞的表情让他心疼。
“对呀,我还有你。”慕容秋池听着他的心跳声笑着道。
如今她,不是一个人了呢。
“夫君,你一直不会离开我吧。”慕容秋池靠在他的怀里,瞧着他的下巴问道。
“嗯,你在我便在,同生共死。”杨思归摸着姑娘的头道。
“嗯,夫君明日记得去向你父母亲辞别,我要休息一下。”慕容秋池坐直捧着杨思归的脸认真的道。
“嗯,你休息吧。”杨思归瞧着姑娘道。
慕容秋池快速在他嘴上嘬了一口然后合上伞开始休息。
杨思归摸着刚刚被姑娘亲过的嘴唇。
姑娘这是害羞了。
回味着刚刚的触感,瞬间觉着身体有些燥热,他的蛊毒已经解了呀,怎会还有这种感觉。
想了一夜还未想明白,也到了该辞行的时候。
“大哥醒没要吃早食了。”准备出门便听到了杨思缘来敲门。
杨思归将门打开准备四下张望,被杨思归挡住了。
“大嫂呢?”杨思缘问道,还不忘四下张望。
“休息。”杨思归抱着聚魂伞道。
“带我去辞校”杨思归对这傻弟弟道。
“辞行?你们这就要走了?”杨思缘睁大眼睛问道。
“嗯。”杨思归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杨思归见他这样便不敢在多问,带着他便去拜见父母。
“昨日慕容姑娘已经告诉我,你现在用了杨思归这个名字我们便叫你思归吧。”长公主眼睛红红的瞧着杨思归道。
“嗯。”杨思归面无表情的应道。
“父亲母亲我是来辞行的,二位珍重。”完跪下磕了一个头。
即是父母之缘便如此吧,割舍不了也不能亲近如此这般便好。
“我的儿,此去一路平安,需要什么尽管对我们。”长公主着眼泪便要掉下来。
“孩儿,你终是在我们瞧不见的地方长大了,这里永远为你敞开,不论你会不会再来。”山羊胡男子拍了拍杨思归的肩膀道。
“多谢,告辞。”完瞧了在场三人抱着聚魂伞便走。
他们的孩儿终是在他们瞧不见的地方慢慢成长了。
他的世界也不需要他们参与了。
他们也没有资格再参与。
杨思归寻回了马车向昆仑山驶去,怀里依旧抱着那把红伞的聚魂伞,心翼翼的抱着。
伞中的人便是他的全世界。
“到了何处?”慕容秋池如同竹熊挂在竹子上一般挂在杨思归胸膛前,揉着眼睛问道。
“不知。”杨思归便掀开马车帘子看边答道。
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草原。
“怎的行了如此就还没有见着城镇,有些怀念人声鼎沸的街道了呢。”慕容秋池毛茸茸的脑袋在杨思归的胸前拱了拱。
“再行一阵估摸着快到了吧。”杨思归按住胸口作乱的脑袋答道。
“也罢,左右我也不能吃那些东西。”慕容秋池泄气的道,她有些想念想吃就吃的日子。
“为你存着了,待你寻回了身体再吃。”杨思归摸了摸姑娘的头发温柔的道。
这一阵拘了姑娘太久了,她是爱吵爱闹的性格,如今只能留在一把伞下着实是委屈她了。
“嗯,我要和三师兄的醉红尘,醉个三三夜。”慕容秋池忽而笑着道。
她最贪念的是三师兄的醉红尘。
“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不许饮酒。”杨思归想到姑娘第一次饮酒醉了靠在他大腿上睡的时候,若是那时候不是遇见他,后果不堪设想,还是不能让姑娘喝太多酒。
“还没有做我夫君便要开始管制与我了。”慕容秋池忽然捏住杨思归的下巴道。
“反正你就不能过多饮酒。”杨思归任由她捏着依旧道。
“限制我喝酒,心我不与你成亲了。”慕容秋池狡黠的笑着威胁道。
“不行,你只能是我的,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杨思归听了揽住慕容秋池的腰有些恶狠狠的道。
“哈哈哈。”惹得慕容秋池哈哈大笑。
这还是那朵开在雪岭之巅的雪莲花吗?
如此模样可爱得紧呢。
“你为何要笑?”杨思归瞧着姑娘的笑颜问道。
“因为觉着你可爱。”慕容秋池忍不住亲了亲他被捏得嘟起来的嘴唇道。
“男子汉不能可爱的。”杨思归反驳道。
“为何不能可爱?”模样秋池双手揉着他的脸笑着道。
杨思归一手拿着伞,一手揽着姑娘反抗不得。
“反正不能。”杨思归不只如何反驳只能闷闷的道。
“若要我不你可爱也行,你不能不让我喝酒。”慕容秋池瞧着他脸都被她揉红了,有些不忍心的收回手道。
“我在场的时候你可以适量喝酒,不能喝太多。”杨思归在这方面固执的紧。
“我不应当叫你夫君的。”慕容秋池摇了摇头道。
“为何?”杨思归瞧着姑娘有点奇怪的表情问道。
“我应当叫你娘子,那么喜欢管制我。”慕容秋池笑着道,语气中满是调侃。
“不,你才是娘子,我是夫君。”慕容秋池摇摇头,这夫君还有些孩子气呢。
以前倒是瞧不出来呀。
“瞧不出来呀,你怎的知道这些可是偷偷瞧了什么书籍?”慕容秋池突然寻到了乐趣。
便是逗着杨思归玩,她的话他便会答,而且还不会谎。
“并没有,我所读的书籍便只有佛经。”杨思归想了想道,那模样认真极了。
“那你无聊了会去做什么?”慕容秋池好奇的问道。
“读佛经,或者挑水,劈柴。”杨思归一一答道。
“那你何时开始去挑水或者劈柴的?”慕容秋池有些好奇他的时候。
若不是姑娘问他早已经将那些记忆忘记了,太长远的记忆了。
“八岁吧。”杨思归杨思归想了想答道。
“八岁你有水桶高了吗?”慕容秋池继续问道。
八岁的孩子是什么样子她没有印象,她八岁时是什么样子她也没有印象了。
就连她是何年何月何日出生她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