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溪尘嘴角边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目光慢慢变得冷冽,死死盯着若久,缓缓站起了身!
“所以她来找你这个正室嫡妻,你还答应了?”
若久看聂溪尘面上不对,急忙解释道:“不是,襄和公主说我的身份特殊,你想纳她为妾,怕我们若久觉得你怠慢了我,所以找我来当说客,我想着……”
“你以为你是谁?”聂溪尘突然开口,声音冷若寒冰!
“啊?我?我……”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是不是要娶亲纳妾?你还真是贤良淑德,有正室风范,笑着看别的女人和你共侍一夫?帮着自己相公纳妾,你果然是好样的。”
若久呆在那里,仰头看着聂溪尘额头上青筋凸起,眼睛简直像是一把烈火般要将她焚烧殆尽。不用说若久也知道,聂溪尘这是生气了。
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只是,我只是看襄和公主说的可怜,况且她对你真的是一片真心,你不是对她也有意思吗?你娶……”
聂溪尘咬牙切齿:“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对她有意的?”
“襄和公主自己说的,上次你喝醉了,是襄和来照顾你的,但是被你打晕了,她说你后来去给她赔礼道歉了,在金都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说襄和公主要嫁给辰王的时候,是你让她不要嫁的,还说你每年都记得她生日,都给他准备礼物。她说你想纳妾,是我在中间挡着了。我……我……”
聂溪尘听到这句,目光微怔了下,复而愤怒吼道
“所以对你而言,我娶谁,娶多少个,你都不在意,只要是我喜欢,你统统都能接受是吗?”
若久嗫嚅:“你愿意的事情,我……我管什么?”
“若久格!”
聂溪尘一声怒吼,一拳砸在了桌案上,将放着螃蟹的盘子给敲碎了,姜醋汁洒了一地,聂溪尘的手也被盘子的裂痕给划伤了,血顺着他的手心滴落了下来。
若久一慌:“你的手!”赶忙去找手帕。
但是聂溪尘却一手抓住了若久的手腕,将她强硬地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目光愤怒而悲凉。怒吼着质问道
“你慌乱什么?你真的在意吗?你真的知道别人受伤的地方在哪里吗?若是襄和想要嫁的人是万俟戎狄,你也会这样费尽心思地帮他做媒吗?”
“戎狄哥哥?怎么可能,他……”
“告诉我,你会不会?”
若久蹙眉,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若是别的女子想嫁给戎狄哥哥,她会怎么样?她会……生气!非常生气!
“我……我不会!我会生气,很生气!”
“好,很好!所以我就该什么女人都要,什么女人都娶,是吗?若久格,你的心真狠!”
聂溪尘说完后,一把甩开了若久,愤怒地转身离去。
若久吓得脖子一缩,怔仲地站在那里,精心一下午的准备,此时都成了一片狼藉,他连一口都没吃!地上还有几滴从他手心中滴落的殷红鲜血。
若久想着,看样子,自己又把事情给闹砸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跟戎狄哥哥比?
若久针对这个问题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个晚上。
若是襄和真的想嫁给的人是戎狄哥哥,戎狄哥哥也喜欢襄和,那么她会怎么做?是躲i还是夺?是推波助澜还是生气愤怒?
若久想了无数次,结果都是她会非常生气,戎狄哥哥不能喜欢上别的女子,也不能娶别的女子。
所以聂溪尘生气是因为自己都没有考虑他的心情,就贸然提出要给他纳妾?就好像有个人好心地要把别人介绍给戎狄哥哥,我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答案很显然,她一定会生气,无论那人是好心还是坏意,对自己而言都是坏的。所以聂溪尘生气的是她的善做主张,她的好心对聂溪尘而言,就根本不是好心!
若久颓然,果然自己做事情,还是欠缺了一份认真的思量。
更让若久委屈的则是自己将来龙去脉告知了襄和以后,襄和不仅没有担心若久,反而骂她不是诚心帮忙,溪尘哥哥怎么会不想纳她为妾?
若久这下闹了一个里外不是人,郁闷的在府上唉声叹气了好几天。而这几日聂溪尘跟着聂羽玄准备着冬至祭祀的事情,也没有回来。
唯一能让若久期待的就是冬至时,各族的使臣会再次来云国。若久又能看到万俟戎狄了,若是好的话,也许还能看到格桑。不过现在聂溪尘生气了,若久就不敢保证了。
为了能到时候见到妹妹,若久只能再想办法怎么哄聂溪尘开心。不过还没等若久怎么想办法时,一道明发谕旨就将若久给派到军营中去了。
其实这个时节不是新兵入伍的时间,但是因为若久身份不同,所以她是以教习身份进的军营。谕旨下来的第二天若久就得去军营报道,竟然连冬至都等不到。
这下若久可郁闷了,军营不等同于王府,若久可以出入自由,军营中是铁的纪律,也就是说若久在那里,能不能出门,要不要请假,都得向聂溪尘报备,她这才刚惹他暴怒,再过两天就是冬至了,怎么也不可能让他消气了。
气的若久简直要咆哮了!
屋内,若久一边指挥着红桑跟绿荷收拾东西,一边拿着剪刀绞着破布生气,红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拿眼睛睨她,收拾的都快差不多了,红桑终于忍不住问道
“王妃,这次你去军营,打算带谁去?我跟绿荷总的去一个伺候你啊!”
说到这点若久就更生气了,聂溪尘很明显是气还没有消,连一个侍女都不让她带,明言军中没有特殊,她去了得像所有将士一样,动手照顾自己,连衣衫床褥都得她自己洗。
若久虽然在西北是个不受待见的公主,但是再差也是个公主,身处皇室,这些东西何曾让她自己动过手?很明显是余怒未消,故意给若久找麻烦呢!
若久一边绞着破布一边骂道:“果然还是个小气鬼,太爱记仇了,太过分了。”
气的若久连剪刀带布都摔在桌子上。
绿荷赶忙去握着若久的手,小心道:“我的王妃大人,您可得小心点,这剪刀是危险之物,伤了您我们可怎么向王爷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