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若久的面前,抱着若久,也哭着泪目道:“对不起,琪琪,对不起,这一切的罪孽都是我,和你无关。你给了我刀是为了保护我,而我却用刀杀人,有罪的不是刀,而是我,你”
“那就偿命吧!”
若久突然怒吼一声,一刀刺向万俟戎狄心口,万俟戎狄抱着若久,这么近的距离,他根本就躲不掉。
况且对于若久,万俟戎狄也从未想过有防备。
这一刀下去,万俟戎狄必死无疑!
然而若久的刀却被聂溪尘的长剑给挑开了。
“琪琪,不可!”
聂溪尘将万俟戎狄掀开,不让若久有机会杀了他,万俟戎狄摔在地上,整个人有些怔。
聂溪尘则将若久拉进了怀里。
然而若久在碰到聂溪尘的时候,却犹如遇到了猛虎野兽,当即挣脱掉,惶恐道:“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一边躲,一边四下去找武器,很快她看到了万俟戎狄的大马金刀,当即捡了起来,挥向万俟戎狄。
万俟戎狄没有躲,只是看着目光淡然地看着若久,好似超然。
但是若久的刀还没落下,就被聂溪尘的剑给挡下了。
“琪琪,你不能杀他!”
“聂溪尘,你让开,我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你让开,我要杀了万俟戎狄!”
万俟戎狄此时忽然道:“聂溪尘,你让开,琪琪想杀我,就让她杀吧!”
聂溪尘拉住若久,钳制着她,喝道:“琪琪,我不在乎万俟戎狄的死活,但是我在乎你,你想杀了万俟戎狄,就是连自己也放弃了,我不允许你就这样放弃你自己!”
“聂溪尘,你放开我,不要碰我!我不需要你管!”
“琪琪,你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不管你!”
若久忽然安静下来,觉得很好笑地看着聂溪尘,扯了扯自己的衣衫,又指了指万俟戎狄的衣衫,癫狂一般,讥讽笑道:“聂溪尘,你眼瞎了吗?你看不出来吗?那好,我来告诉你,我这一身,是西北婚嫁的衣衫,我已经嫁给万俟戎狄了,我跟你没关系了,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万俟戎狄的王后。你放开我!”
聂溪尘没有松,把若久抱的更紧了,他声音低沉道:“琪琪,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心里苦,你孤注一掷地将我和小七留在金都,只身来到西北时,你就想好了所有的结局。你从来就没打算给自己留退路。
但是琪琪,我告诉你,你是我聂溪尘的妻子,你我拜过天地,饮过合卺,无论是曾经还是未来,你都是我聂溪尘的妻子。我绝不允许你放开我的手,除非我死!”
若久被聂溪尘禁锢在怀中,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若久痛哭着,哀嚎着,痛苦地声泪俱下。
聂溪尘眼睛红了,万俟戎狄眼睛也红了。
万俟戎狄缓缓起身,走向若久,声音冷清清的。
“琪琪,不要哭,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你被其他王子公主欺负,没有还手之力,却强忍着就是不哭,现在你长大了,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漂亮。有自己的孩子,有爱你的夫婿。
无论是我还是你父皇,我们皆是为权势而生的男人,你想杀我,便来吧,如果我的死能消除所有的罪恶和痛苦,这一次,我愿意成全你!”
若久泪眼朦胧地望着万俟戎狄,他高峻挺拔,便是在万千敌军之中,也无丝毫惧色,他是真正的帝王,此时他面露着微笑,好似当年那个懵懂的少年,宠溺着看着自己身边需要保护的小女孩!
若久痛苦着没有动,聂溪尘则拦在他们面前,说道:“你与琪琪性命相连,我不会让琪琪杀了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杀了你!”
万俟戎狄嘴角浅笑,温和如玉,好似穿过悠悠岁月,回到那少年时光。他道:“很小的时候,万俟族有小族巫族,长老长生临死时曾埋下他从南蛮带回来的蛊虫,我曾听他说过,此蛊养成可避百毒,但子母双蛊同命连生,母蛊死,子蛊必死,子蛊死,母蛊却可留一生!
当年我将蛊虫偷了出来,暗自思量将它种给谁。再看到琪琪以后,我心中就有了主意。琪琪与我一起长大,多少次危险共度,在我心中的,琪琪早已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人,种给她,长大后我会娶她为妻,此生都在一起。
母子蛊分时,我曾想,若是我死了,连累琪琪,我不忍心。若是琪琪死了,我独活也无意。所以,琪琪体内是母蛊,我体内是子蛊,便是我死了,琪琪也不会有事。性命虽相连,却有一个先。
所以聂溪尘,不用拦着了,琪琪想报仇,便来吧!”
万俟戎狄说完后,聂溪尘和若久琪琪格皆震惊了。
同时听到这个的,还有万俟太后,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傻到跟别人性命相连已然够出格了,却未成想,更出格的在这里!
万俟太后当即怒了,对着若久琪琪格便是一箭。聂溪尘将其挡了下来。
突然桑木冲了进来,一刀砍掉聂溪尘的长剑,将若久跟聂溪分割开来。同时反身便是一刀,刺向若久。
若久还没有反应过来,万俟戎狄就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一刀,桑木是下的死手。
万俟戎狄面对着若久,血顺着他的心口和嘴角流了下来。若久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去接住万俟戎狄。
“戎狄哥哥!”
若久抱着万俟戎狄,鲜血很快就透过他的衣衫,将他整个上半身都染红了。万俟戎狄微微一笑,虚弱道
“我就说说你没没事吧!”
“戎狄哥哥!”若久看着万俟戎狄,本来应该深恨着他,恨不能他立即死在自己眼前,但当他真的倒在自己怀中的时候,若久却明白,她真的不恨他。
年少相遇,走过所有的风花雪月,看过所有的灿烂辉煌,他的教习,他的关爱,他的保护。若久怎么恨?万俟戎狄是她的哥哥,是她的师父,更如同像是她的父亲!
这一生,没有第二个男人像万俟戎狄这般爱着,护着自己了。
若久哭着,擦着万俟戎狄嘴角边怎么都擦不干净的血,哭的不能自己。
万俟戎狄想要伸手去擦拭若久的眼泪,但是天太冷,血流的太快,他已经没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