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会武功较为难缠的那一个来了,老板娘立刻拉起了自己的外袍,神色难堪。
扶苏几乎是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子都充斥着的一股艳俗脂粉味,皱了皱眉。
然后迈着信步走上前去,将手伸了出来:“去我那。”
姜时栖看着这只骨节分明的手,用自己的小手碰了碰,但又收了回来。
她摇头:“我不敢,有老鼠。”
扶苏垂着眼看她,降尊屈贵地弯下腰,一手从姜时栖的两膝下方穿过,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
就这么将她抱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
老板娘已经惊呆了。
姜时栖被抱着放到扶苏的床榻上,脚悬空放着,因为鞋穿着。
扶苏在她身旁坐下,勾起手逮着她的脚放在腿上,帮她脱鞋。
姜时栖的脚白白嫩嫩的,脚趾小巧,一看就没怎么受过苦。
她不安分的蜷了蜷,生怕扶苏看出来些什么。
毕竟她此时的身份可是个七岁就待在魏宫中的小侍女啊。
所幸扶苏像是并没有注意到什么般,将她的两只小脚蒙进被子里:“你睡。”
然后起身,坐到了客栈中间的桌子前,翻开竹简。
姜时栖现在算是知道扶苏来时所带着的一个黑色包裹中,里面软鼓囊囊的装着的是什么了。
还真是个书呆子啊。
但此时已经不早了,姜时栖蹙了蹙眉:“大…赵大哥,你不睡吗?而且我可以睡自己的房间啊。”
她很是不明白扶苏为什么把她抱了过来。
扶苏从书简上抬了抬眼:“让你睡你就睡。”
发动了身份的压迫命令。
姜时栖鼓了鼓腮帮子,乖乖躺下,但侧着身子,眼睛依旧没有离开他。
可看了没多久,白天赶路的疲惫感倾斜而出。
姜时栖实在受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往墙边挪了挪,然后道:“赵大哥,你一会要是困了,就睡我旁边吧。”
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只要你不嫌弃的话。”
姜时栖听到扶苏“嗯”了一声,她也就放下心了,转过身面对着墙睡觉。
深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间,觉得面前的墙太冰凉了,于是往旁边靠了靠。
结果后背碰撞上一个坚毅的胸膛。
人在感觉到寒冷时总是会不自觉的往暖和的地方去靠近。
姜时栖便是如此。
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腰间搭上一条胳膊,整个人被收紧到某个温暖的怀中。
翌日。
姜时栖睡醒时身旁的被褥都冰凉了。
她揉乱了自己的一头秀发,脑海里倒映出了昨晚的某些片段。
这个简易的客栈里只有一个床榻,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没了。
扶苏昨晚夜里来床上睡觉这一点她几乎可以确定。
但自己被抱了?
这个想法刚从脑袋里蹦出来就被她否决掉了,姜时栖揉了两把自己的脸。
想什么呢她,那可是公子扶苏诶,怎么会轻易抱她?
肯定是做梦,嗯,做梦。
姜时栖从床榻上爬坐起身,穿鞋的时候又突然想到。
昨晚是扶苏公主抱着把她抱来的,鞋子也是他亲手帮她脱的。
这是为什么呢?她才是侍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