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手腕处的浮肿已经差不多消掉了。
姜时栖耐心地将药渣洗净,重新涂抹上新的药物,最后绑上木棍,用绷带缠紧。
她还十分贴心的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好啦。”
姜时栖看着不苟言笑的扶苏手腕处却缠了个蝴蝶结,这反差萌实在太大,她“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扶苏垂下眼睑,手一勾将她勾到怀里来,姜时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又羞又燥:“大公子,干嘛呢?你赶紧收拾一下,不是马上就要启程了吗?”
扶苏将人拢进怀里,下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想抱抱你。”
姜时栖鼓了鼓腮帮子,但却没有挣扎开来,就这么任他抱着。
她突然想起了前些天的某件事,不禁问道:“大公子,上回,在秦王营帐外面,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生气呀?”
其实就是八卦。
姜时栖等着他的回答。
感觉到后脖颈被轻缓地吻了吻,扶苏将脸埋在了她的肩窝,道:“胡亥这次是与父王一同来的,我看见他钻进了父王的帐中。”
不知会便直接进了父王的营帐中,这在扶苏眼里,就是不讲礼节不知礼数,是被惯坏了的野孩子行为。
可父王从不会怪罪于胡亥,只将这些归咎于他年幼无知。
都十五岁了还年幼无知?
这种借口真是令人不耻。
胡亥刚出生时,他就在身旁,听着父王说:“胡亥,胡人骇之。”
胡人指北方游牧民族匈奴,北方游牧民族经常南下袭秦,虽能抵挡,却不可灭之,望后代子孙继承志愿一举攻破。
而他的扶苏二字,却仅仅是一种树名,父王读来顺口,便用了。
扶苏对于胡亥,一直都是怜悯的,怜悯他被宠成一无是处的顽孩。
他在书房里研读史册的年纪,胡亥却在泥巴地里滚。
可是父王总是对于这个顽孩有着令人出乎意外的耐性,就连胡亥身上的泥巴沾到了父王的身上,扶苏以为父王会生气。
可他只是笑笑摸了摸胡亥的头。
于是这种怜悯因果循环到了扶苏自己身上。
他怜悯自己为了得到父王的一句褒赞,而在书房里呆上了个三天三夜,却不如胡亥的一件蠢事惹得父王大笑。
扶苏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放下。
姜时栖并不知道扶苏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但能够感觉到他浑身上下的低气压。
她颤巍巍的碰了碰他冰凉的手,却被反手握紧。
扶苏垂着脑袋稍稍平复了些许自己的情绪,松开了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了,我收拾一下便启程了吧。”
姜时栖轻轻“噢”了声,看了他一眼,便出了门。
此时外面天色大好,万物晴朗。
老太太正躺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眼摇着扇子晒太阳。
姜时栖朝着她那边走了过去:“阿婆!这几天谢谢你了呀。”
老太太的耳朵不太灵光,姜时栖喊得蛮大声的,但她都没有听见。
姜时栖叹了口气,将从神迹中带出来的夜明珠放在了她身旁。
这是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