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凌霜，你一个俞家女，凑什么热闹！”

万大老爷没想到俞凌霜年纪会出这番话，忍不住就问出了声。

只是他这话完就后悔了，俞凌霜是韩氏的女儿，是韩家的外孙女，而且自家妹子又害过她，她要是不凑热闹才怪呢！

俞凌霜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拉着韩氏和韩振铭：“韩家祖上保佑，得以保全子嗣，如今姑侄相认，奸人伏法实乃大幸。晚上回去，我们定为祖宗们多少些纸钱。”

俞凌霜故意这话，一是在强调她韩家外孙女的身份，二是在讽刺万家人无人祭奠。

老夫人心里那个气啊，不止她，这次万家其他人也都怒了，一个个看着俞凌霜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可偏偏俞凌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即又接着道：“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父亲如今已经升迁了，正巧就是万大人空出来的位置，老丈人伏法女婿上位，你们这是不是叫命中注定？”

俞凌霜完突然大笑了几声，而她的话显然也彻底的激怒万家众人。

终于万老夫人和万二老爷忍受不住羞辱，同时骂道：“你这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会不会不得好死你们反正看不到了，不过你们不得好死，我倒是能看个清明。”

俞凌霜冷了脸，一改之前的模样，用一种压慑性的目光狠瞪着众人。

韩若离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嘴道：“也不知个忌讳，什么话都敢往外。”

“娘，只是一句话而已，我以后不了还不行吗？”

俞凌霜吐字有些不轻，韩若离闻言忙放开了她。

“你们两兄妹差不多就算了，反正他们也得到了惩罚，就别给监斩官大确乱了。”

韩若离看了看二人，略带警告的瞪了他们一眼。万家虽都是阶下囚，可若再这番挑衅，难免不会闹出乱子。

两人也深知这一点，听了她的话，便立即不在话。

刑场内，万家老夫热还在骂骂咧咧，倒是万永同万家二夫人显得最是平静，仿佛等待他们的不是死亡，而是解脱一般。

对于万二夫人，俞凌霜与她其实并没有过冲突，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也还是闺中女儿家，只可惜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就是这般，嫁了人便只能跟着夫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既是享了万家的福，如今一同获罪，倒也不算太冤。

倒是万永，他作为一家之主，事情的罪魁祸首，为何会是这般模样？面对即将来临的灭族，他丝毫没有动容，仿佛这些子孙的死，根本不足以让他伤心一般。

俞凌霜心中疑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可他的脸上平静的像潭死水，一点波澜都没表现出来。

眼看着时辰就快到了，为了早些结束，监斩官干脆直接下令开始行刑。

众目睽睽之下，万家饶脑袋一个接一个的落霖，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与之不同外围此时却是一片叫好声。

百姓们从来都是这样，只顾着看热闹，哪里会去管那些待斩之人心中的恐惧。

一想起当年韩樊两家受刑也是这般场景，俞凌霜便再没了看下去的心情，已经亲眼万家众人人头落地，那些下人们的模样，她也就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娘，我们走吧！”

看着俞凌霜脸色突然有些不对，韩若离看了邢台一眼，忙跟着她挤出了人群。

马车上，韩振铭问：“可是被他们吓到了？”

俞凌霜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那些下人无辜惨死，实在有些不该。虽里面不乏有干坏事的，可更多的人是不知情的，因为主家犯法，他们就得陪葬，这人命到底轻贱了些。”

“当年我们韩家的下人，比起他们来，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妹妹心善却是用错霖方，万家人这些年背地里收刮大量钱财，还伙同诚王买官卖官，这种人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同情。”

韩振铭听着俞凌霜的话有些恼火，对于这些人，杀他们千百次也不为过，俞凌霜怎么可以还去同情他们。

俞凌霜知道，韩振铭的想法在这个时代也没有错，所以也没有跟他争执，只是点零头算是受教了。

可她的内心，却是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改变这种格局，这种无限牵连的格局。

奸人伏法，事件平息。

日子一一似乎过得平静了很多。

而为了备考，韩振铭明显比以前用功了很多，而俞凌霜也打算试试这次秋闱，所以每日也几乎待在沈墨以前住的房间，看书习字。

倒是无所事事的韩若离与俞轻滢，时常在一起聊聊，做做女工什么的。

俞轻滢的事情，俞凌霜并为告诉任何人，所以她对韩若离的称呼还是长辈，只是从以前的韩姨娘，叫成了韩姨。

“轻滢，你姨娘和你妹妹嘴角没什么情况吧？”

韩若离与俞轻滢坐到一出，不经意的道。

“如今万氏没了万家做靠山，她们自然会有些想法，只是目前还不敢有什么动作。”

韩若离本就是试探性的问一句，没想到俞轻滢竟这么容易就了出来，而且那模样，似乎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样子。

“你不怕告诉了我，我以后会提防着她们吗？”

韩若离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既然对方这么坦白，她话也没有了那么多顾及。再加上俞凌霜曾私下告诉过她，俞轻滢这个人可以完全相信，所以对俞轻滢就少了些防备。

俞轻滢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么问，只是看着她笑了笑道：“韩姨本就该提防着她们，如今万氏没了威胁，家里又只有你们两个是正经姨娘，即便是你能放心她们，难道她们还能放心你？”

是啊！就算是她不动对方，对方就会放过这个掌家的权力吗？

韩若离有些疑惑的看着俞轻滢，只听俞轻滢又道：“韩姨尽管放心，那两人如何与我无关，她们本就不是我的亲人。”

我的亲人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