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莲华在一间屋里,莲华有些头晕,晚饭吃了半碗便回房睡下了,昏昏沉沉中似有人进进出出,知道是太老夫人和沈夫人来看自己,她本该起身,但她实在太累睁不开眼睛,梅香取来安神香置在床头,点燃,呼吸间莲华渐渐睡得沉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莲华被渴醒了。
头撕裂般的痛,抬手抚额,喉咙里也似被灌了辣椒水一般又干又痛,想喊人来,可喉咙干得发不出声,莲华已多年未有这般体会,竟觉得比死还难过!
费力的坐起来,莲华将头抵在床头歇气,想等眼前不那么晕了再起身,却听到有人说话:
“既醒了,便将药喝了。”
莲华缓缓睁开眼,蒙了水汽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润玉,分明是咫尺之间,却像隔着千山万水,莲华润了润口舌,看白润玉在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捏着勺子慢慢搅拌褐色的药汁,莲华最烦药味,但此刻却什么也闻不到,嘴里也品不出味道来,一碗药下肚,天灵便不那么混沌了。
“我的婢女,去了哪里?玉树呢?”莲华问,嗓音有些低哑。
白润玉将药碗搁在一旁,自袖中取出手帕递给莲华,沉声道:“我让你的婢女取干净衣裳来,大姑娘去太老夫人房里歇了。”
莲华对他的帕子视而不见,兀自抬手拭唇,客客气气道:“有劳白公子,眼下我已好了许多,白公子自回去歇息吧。”
白润玉不说话,将手帕放回袖中,又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两只药瓶递给莲华。
“你走吧。”莲华不接,冷冷下逐客令。
“你因何同我置气?”白润玉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莲华心火便嘭的燃起来,挥手便打掉了他手中的药瓶。
烛火跳跃着,照得二人的脸忽明忽暗,莲华轻咳一声:“我一贯便是如此,白公子看得惯还是看不惯于我而言也不打紧,你自己出去便是,不必杵在这受这些闲气!”
听了她的话,白润玉脸上倒真露出一丝怒意来。
“你走吧!”莲华闭着眼低喝。
默了一瞬,白润玉问她:“你是,因冷婳?”
莲华抬眸,“那位美人叫冷婳?”
“你觉得她是美人?”
“怎么,”莲华摁着胀痛的太阳穴,没好气道:“她不美么?”
“我未注意过。”白润玉道。
“白公子还真是无情。”
白润玉未接话,漆黑的眼锐利的盯着莲华。
莲华撑手站起来,忍着眩晕感沉沉呼吸,又说:“想来沈夫人也暗示过你,你若拒绝,便不会有后面这些,你既没有拒绝,便该坦诚相告,金屋藏娇又是为何?!”
白润玉一言不发。
莲华一手扯着幔帐,一手摁了摁太阳穴,觉着话已至此也就再无话可说了,疲倦的摆摆手,“你师从沈老,想来前途无量,原本也该寻觅那更合适之人。”
“何谓更合适?”白润玉问。
莲华奇怪的看他一眼,心思回转,苍白一笑,道:“自然是能助公子平步青云之人。”
“说得不错。”白润玉道。
脚步声远去,莲华坐下来看着屋里的黑暗发呆。梅香推门进来,看她已醒了,连忙回身关上门,“二姑娘身上汗湿了,白公子让奴婢去取了衣裳,又让奴婢备了热水。”
“嗯。”莲华乏力的点头,由梅香伺候着去沐浴。
许是莲华身体好,又许是白润玉医术了得,一碗药下去便药到病除,莲华蒙头睡了一觉,连梦也没做就睡到第二日午时,起来后只喊饿,梅香就去端来一碗粥,颇为惊讶的说:
“昨夜还病得糊里糊涂的,今日便跟无事人一般,白公子的医术真是了得!”
“关他什么事?”莲华闷头喝粥,“我自小便身体好!”
“可还有哪里不适?”玉树担心的问。
“去告诉祖母和沈夫人一声,不必因我耽搁行程,还是快些赶路吧!”
“可以吗?”玉树不放心的问,“你撑得住吗?”
“我好啦!”莲华认认真真的说,起来转一圈,“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