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润玉立在门前,目光落在檐下的水洼中,那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支精致的白玉簪子,这是莲华平日常簪在头上的。
晚上女眷们都聚在屋里吃茶说笑,白润玉在房中看书,听到莲华说话,说从前有一个男子想跟心仪的女子表白,便趁女子出门时约女子见面,女子问男子哪天哪个时辰,男子说,明日清明,你陪我去上坟吧!
莲华说完,女眷们笑得东倒西歪。
阿莱贴在窗户上偷听,也笑得抽风一般,回头看白润玉捏着书出神,便替他将烛火拨亮些,又转身去铺好被子,“明日还要赶路,公子早些睡吧。”
“嗯。”
阿莱退下了。
白润玉放下医书,自袖中摸出簪子捏在手上,沉思片刻,又将簪子放回袖中,目光看向前方,仿佛穿透门扉看到了对面热闹的屋子里去,莲华斜坐在椅子上,素手支颐,眉梢眼角尽是风情。
想着想着,白润玉皱眉闭上了眼。
大雨下了一夜,好在前面都是官道还算好走,为着不耽搁沈夫人的行程,太老夫人早早的便让下人装好了箱子,又套好了马车。
莲华起得晚,下楼时大家都吃过早饭回屋收拾去了。
“去厨房瞧瞧。”
“奴婢去瞧过了,只剩稀粥和咸菜。”竹心说,“不如奴婢出去瞧瞧外头可有糖糕卖?”
“唔唔,不错,你去瞧瞧!我脚有些疼,回房等你。”
“姑娘回房等着便是。”
莲华挥挥手,自转身往回走,走到半路,看到白润玉立在过道上同两个姑娘说话,两个姑娘头饰艳丽,言语间对白润玉拉拉扯扯,倒像是在调戏白润玉!莲华心头发笑,嗑着瓜子大摇大摆走过去,走到其中一个姑娘背后时,冷不丁伸手推了一把,姑娘‘哎呀’一声扑过去,一头撞进了白润玉怀里。
莲华暗自憋笑,闪身进了自己房中,刚在桌边坐下,一碗茶水还未喝完,就听到白润玉走了进来。
“你——”
“我什么?”莲华打断白润玉的话,杵着下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这样凶做什么?人家哪里惹你了?”
白润玉直视着莲华的眼,冷冷道:“你少来这套!”
“人家哪样?”莲华睁着一双如水的眸子,万分委屈的说:“人家不过是路过,人家好好的走路来着,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就脚下一滑撞了那位姑娘一把,人家也不是故意,人家怎么知道白公子是这样怜香惜玉之人,人家真是想不通,白公子软玉温香在怀,怎生还来诘问人家?”
白润玉眉毛一挑,生平头一回被堵得哑口无言。
紧赶慢赶回到京城,沈家和宫家都派人来迎接,宫谦领着续弦的夫人、嬅玥嬅玫和小儿子长白候在城门口,见着马车来了,众人聚过来,宫谦和沈婉韵都来搀扶,太老夫人只当看不见,虚晃一步避开二人,转而吩咐下人照顾好玉树。
巧云和梅香一左一右的搀着玉树下了马车,玉树过来跟宫谦行礼,大约是心有芥蒂,大约是太久未见,抑或是太久没有叫过‘父亲’,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来。
宫谦‘嗯’一声,道:“在老宅里还不安分,累你祖母替你操劳!”
“是。”玉树低头应着,从心里冷到手脚,心里五味杂陈。
嬅玥和嬅玫过来围着玉树,都开心道:“阿姐回来了!我们可想阿姐呢!”
玉树抿唇,“我也很想你们。”
太老夫人看沈夫人走了过来,便领着莲华迎上去,彼此心照不宣的客套几句,沈夫人便说五日后府上有宴会,请太老夫人过去坐坐。
“一定来,一定来。”
这边嬅玥挽着玉树往前走,一步一步过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