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忘得一干二净,唯独记得的,却是那一丝香气,那是龙涎香!
琅嬅没有再来天边月。午饭后女官来传话,说太后要带郡主去寺里祈福,海夫人请即刻离宫。
早就该醒的酒一直到下午还未醒,玉树坐在马车里,胃里依然难受得很。
“我在宫里住了几日?”玉树突然问。
梅香正在煮茶,听她问话,便回道:“算上今日,刚好十七日。”
竟这么久了?玉树愣了愣,脸色难看的闭上眼假寐。
海二爷还没回京,莲华听闻玉树回来了便急忙赶到海家,看玉树完好无恙才吁口气,将提了十几日的心一点点放下了。
“你竟瘦了。”玉树蹙眉道,“左右无事,便在这住上几日吧。”
“好。”莲华点点头,让竹心回去知会祖母一声,又让竹心将新做的两身裙子拿过来。
玉树从前也醉过,却没有哪一次醉得这般厉害,在家中睡了两日也还难受得很,莲华看她面色苍白,想吐又吐不出,便让巧云去国医府喊白润玉。
“是不是二姑娘你自己想见白公子?”竹心偷偷问莲华,被莲华狠狠的剜了一眼。
许是有事脱不开身,白润玉一个时辰后才进了海府。莲华扶玉树坐起来靠在床头,轻声同白润玉描述玉树的症状,她将情况说得十分严重,可白润玉却并无急色,不免微恼的推了白润玉一把,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白润玉看她一眼,自药箱中拿出一袋糖放到莲华手中,温和道:“去那边吃糖。”这是什么意思?拿几颗糖来打发她?莲华脖子一梗,正要发火,白润玉将她的手摁住柔声说:“这是橘皮做的,你吃吃看。”
“哦。”莲华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乖乖的吃了一颗糖。
白润玉在莲华耳垂边抚了一下,转身走到床边替玉树把脉,静默片刻,他自药箱中拿出一小袋青梅,“你也吃糖。”
玉树怔忡的看着他,不知他的意思,目光触及,连忙拿了一颗放进口中,酸味在唇舌流转,她细细品味着,觉着胸口和胃里都好受了许多。
白润玉将青梅放在枕边,又拿走玉树喝了一半的茶水,对巧云道:“往后不必备茶水。”
走到桌边拿出纸笔写药方,莲华坐不住,凑过去看他写字,长发落在白润玉手背上,他抬眼看莲华,一笑,顺手拉莲华坐下,一手握笔急书,一手握着莲华的手,指腹在手背上来回轻抚。
“这都是什么药?”莲华轻声问。
白润玉手上不停,“安胎药。”
“哦。”莲华伸手替他抚平纸张,“这安胎药是治什么病症?——你说什么?”莲华缓缓回头,看到玉树的脸陡然变得煞白,心跟着提起来,她抬手捂着怕心跳出来,瞪大眼睛问白润玉:“你说阿姐怎么了?”
“有孕了。”白润玉道。
莲华‘嗵’的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脚痛得往下一蹲,白润玉连忙扶稳她,“一贯毛躁!”
“我、我是不是耳朵不大好了?”莲华拍了拍左耳,难以置信的重复问:“你说,阿姐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