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昨夜啊——”莲华心虚的抓了抓鼻尖,又拢了拢发,小声道:“不是下雨了吗?我想起下午的画还没收捡,窗又开着,怕淋湿了我的画才急忙回屋了。”
海二爷勾了一下嘴角,沉声道:“不是怕我就好。”
抬手揉眼睛,莲华干笑着问:“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会怕你?对了,阿姐怎么和琅嬅姐姐一道来了?”
“听闻有孕之人体温高更怕热,我早有意接玉树来此避暑,然我经常外出,若留玉树一人在此难免担心,眼下有你,正好同玉树作伴。”目光扫向琅嬅,接着说:“至于她,纯属意外。”
“哦。”莲华偷看琅嬅方向,伸手拽了拽海二爷的衣角,示意他蹲下来,看她神神秘秘的,海二爷一笑,半蹲下来看着莲华近在咫尺的小脸,低声问,“我们要这样说话?”
“嘘。”莲华朝琅嬅努了一下嘴,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琅嬅姐姐大约不能去人多处吧?她在这,我们还能去骑马么?”
“我何需迁就她?”海二爷道,“她若要跟着,我着人将马场清空仅我们几人便是,你对着她也不必太过拘束,顺其自然更好。”
“哦。”莲华乖巧的点点头,眸子亮得似能照进人心里。
海二爷深深的看她一眼,亦笑了笑,“玉树午饭后通常要睡上一个半时辰,你若睡不着便来书房找我,今晨游徐益送来一本书,你可翻一翻,待日头西斜我们再出门,我让人在草场围了篝火烤了羊腿,咱们幕天席地、明星作灯,你看如何?”
莲华抿唇想笑,却忽然就红了眼眶,眼神躲了躲,微侧过脸去在眉骨上搭了个凉棚遮掩,但海二爷将她的手拉了下来,他看着莲华,虽不说话,但眼里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没什么,”莲华摇头,“只是觉得,你很好。”可阿姐却要同你和离。后面这句,莲华不敢说。
午饭是一桌蘑菇宴,鲜香美味,尤其那一盘蘑菇竹笋炒腊肉浓淡皆宜,几乎是玉树一个人吃完的。莲华咬着蘑菇肉包看得发愣,怕玉树噎着,默默将面前的汤碗推了过去。
吃饱喝足,海二爷自去书房处理早晨送来的公文,留下几姊妹在露台说话。
暖风微醺,玉树困乏的闭着眼,拿书盖在脸上挡着光假寐,琅嬅侧身坐在长椅上,背挺得很直,稍显局促的捏着手帕,没话找话的跟莲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一句地一句,往往刚刚还聊着京都时兴的发式,下一句却扯上宫里受罚的太监,莲华字斟句酌,真正是如坐针毡!
偏生竹心和梅香都去山里摘野杨梅去了,巧云忙着替琅嬅收拾屋子也不得空上来,没人来打岔,莲华只能捱着,耐着性子坐了一个时辰,巧云方姗姗来迟。
“这里睡着不舒服,夫人进屋睡吧?”巧云轻声喊玉树。
“嗯。”玉树懒懒起身,迷糊的眼望向琅嬅,柔声道:“你也同我一道睡。”
“好。”琅嬅点头。只有对着玉树,琅嬅的举止才自然些,眼神也不再闪烁。
“不如阿姐你在我这屋睡?这间屋子最大,你和二爷住刚好。”
“无妨。”玉树温柔一笑,“你一贯挑剔,我对这些倒不太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