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事吧？”莲华担忧的问，“我方才话说得重了些，你——你有你的父兄小心呵护，又有太后和陛下庇佑，又贵为郡主，你——”

“你想要这些？”瑞安抬手拭血，妖邪的睃了莲华一眼，怅然叹道：“我同你换，你可愿意？”

“这也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是啊，这是我的命。”瑞安看向发白的天，气若游丝的笑了笑，“我的命，我便只能受——”话未说完，她便软倒下去，双目紧闭，像断气了一样。

骇得莲华心头‘咚’的一声，登时惨白了脸。

“她、她死了？”

白润玉捏住瑞安的手腕诊脉，摇了一下头，皱着眉将随身携带的救命药尽数喂到瑞安口中，又抬高她的下颌让她吞下去，看向莲华，沉声道：“她已是将死之人，往后见着她，你只管躲远些，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语气真诚，面上也不是方才那般冷漠无情。

莲华怔忡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犹豫的上前蹲下，“她的病已到这个地步了？你也没办法？”

风扬起白润玉束发的飘带，他看到莲华说话时加了几分小心，像是怕他生气，心里一软，语气也温和起来，“我也只能替她吊着这口气罢了，你，是一个人来？”

“走着走着，就不知道是哪了。”

定定的看了莲华一阵，他扯出一个笑，虽说还有几分勉强，但神情舒缓了许多。“你跟着——”白润玉本想说‘你跟着我一道下山’，可海二爷捏准时机从那块奇石后绕出来，状似无意的看了白润玉一眼，给了他一个满含意味的眼神。

白润玉刚刚温暖的面色陡然一冷，后头的话尽数咽回肚子里，似乎还冷笑了一下，“你自便吧。”俯身抱起瑞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意识的起身走了两步，莲华迈步去追，海二爷阔步上前抬手挡路，调皮的风鼓起他的袖子，让莲华看到了他袖口上绣的一朵青莲。倒不晓得他也喜欢青莲。

“他走他的，你去做甚？还嫌不够麻烦？”海二爷沉声道，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白润玉听到。于是他的脚步益发快了。

“等——”莲华刚开口，海二爷已摸出手帕抬手替她拭汗，手帕上有一缕胭脂香，莲华眼睛追着白润玉，手却捉了帕子一角闻了闻。

“这帕子，谁的？”

“怎么？”海二爷故作不明白，“旁人给的，我看绣得不错，便留下了。”

“你倒来者不拒！”莲华睃他一眼，提裙往下走，两句话的功夫，白润玉已走到十米开外了。看来是真的着急了。莲华拢了一下耳发，满心的疑惑沉甸甸的积压在心口。

“这上头有一池温泉水。”海二爷拉住莲华，“到了这里，不上去看看？”

莲华下意识的摇头，“不去了、不去了——他有些奇怪，昨夜分明还好好的，早先也还好好的，我去看看他，问一问——”

“池边种满蔷薇花，上头温度适宜，花期长，开得也最好，雾里看花美不胜收！”海二爷打断她，不顾她说了什么，自说自话，“你若去了，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