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好像你们昆仑的天机阁一样,属于内门。”
柳红袖转过身,朝着秦泽道。
“天机阁?原来昆仑内门叫做天机阁么?”秦泽闻言,喃喃自语。
这天机阁的名头,秦泽还是第一次听说。在昆仑待了近一年之久,还从未知晓内门究竟在何处的他,却是从一个外人口中知晓了名号。
柳红袖见状,不由道:“怎么?你入昆仑这些时日,竟不知昆仑内门?”
秦泽摇了摇头,他哪里能够知道?按照宗策的说法,他还不够资格。
柳红袖眉头微皱:“在凰琊,内门只是一个称谓,只是比外门弟子修行更为严苛,机遇也更多罢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对于未知的事务,秦泽总是充满了好奇。再者说来,这关系到罗,他怎会不想去看看了?
秦泽点了点头道:“确实想见识一番。”
“随我来吧。”
二人出了正堂,便向凰琊后山走去。
离了宫殿群,便见一片云海笼罩,二人在一处高耸的光润石壁前驻足。
“便是此处了。”
柳红袖正说着,却有两位凰琊弟子前施礼:“师姐。”
二人见了柳红袖身边的秦泽,不由皱眉:“这位是?”
柳红袖没有分说,却是从袖袍中取出一方紫金流火令牌,书凰琊二字古缘,口中轻声道:“不该问的,别问。天凰令在此,见令如见掌门。”
凰琊弟子见状,当下朝拜。
“你非凰琊弟子,我不便带你进入,只在此处看一眼便可。”
柳红袖说着,玉手捏诀,一道火红色流光射入石壁。
只听得一声凤鸣,光滑的石壁陡然间出现了一个急速流转的旋涡,渐渐地,石壁呈现出一片火海。
火海内,诸多凰琊弟子静坐其中,火舌舔弄着他们的身体躯干,那些门下凭借着自己的护体真元抵挡着火焰,额头汗如雨下。
秦泽见状,微微皱眉:“凰琊弟子,便是这般修炼的么?”
“千年之前,有凤雏陨落于此,身化火海,其中天地灵气不知比外界浓郁多少。”柳红袖顿了顿,紧接着道:“我凰琊开派祖师以凤栖山为根本,将这片火海融入洞天,以供门下弟子修炼。”
“修仙界,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任何一家仙府,都有自己的修炼宝地。只不过所谓的六大仙府,占据了这天地之间灵气最为充沛的几处。”
秦泽闻言点了点头,能够占据如此宝地,即便是那些二三流的仙府,也能一跃而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秦泽视野内。
火海内,罗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额头,一道凤凰细纹若隐若现。她眉头紧锁,脸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红袖姐,这到底......”
见了罗此时的状态,秦泽不由担心起来。
记忆中,罗何时有过这般姿态?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成长的罗,在罗子阳辞世后,竟是能做到如此地步。
在涅洞中修炼的,多是一些小乘境界之的修者,哪里是罗能够比拟的?
“心疼了么?”柳红袖似笑非笑,转身道:“以她现在的修为,你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凰琊的天凰杀诀,一旦修炼出凰纹,算是同等修者中的佼佼者。当年即便你不引荐她,我也会将她收入门下。”
秦泽一愣,看着柳红袖戏谑的神色,这才回过神来:“所以,当日红袖姐是故意为之?”
柳红袖轻声笑了笑:“不然呢?若不是剑宗在场,凭你的实力,能威胁到我?不给你点教训,你怎知世道险恶?”
话音刚落,柳红袖轻拂玉手,石壁的画面变得模糊起来,波纹流转,石壁再次恢复了原来模样。
秦泽失笑,当日自己的确是靠曹天鼎,否则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威胁一位仙府大能的。
“好了,见也见了。原本不该带你来此,不过看在你还算痴情的份,便破例一次了。”
秦泽想了想,最终道:“多谢红袖姐关照,不过下次再见,恐怕不知要到何时。”
柳红袖微微皱眉:“你这是何意?”
秦泽苦笑一声:“自从离开行伍,才知修仙界广阔无垠。之前行伍的生活,却是让我有些迷失了。”
“对我来说,现在最缺的,是时间。”
柳红袖摇了摇头,叹息道:“行伍自与修仙界不同,行伍间的士卒,修为大抵是凭借锻体养元而来。只有将领般的人物,才能习得一二功法。”
说道此处,柳红袖忽然道:“现在的你,应该勤加修炼,儿女情长可以暂且放下。毕竟凰琊还是有不少男子的。”
柳红袖的话,让秦泽一怔,他可不想当年一句戏言一语成谶。
天色渐晚,太阳逐渐落下。
柳红袖领着秦泽来到凰琊山门:“便送你至此吧,期待你能出现在六府会武的赛场。”
秦泽点了点头,施礼拜别。
前路是未知的,他也不知到了那时,自己能够走到何种地步。
“红袖姐,还想打听一件事。”秦泽走了几步却又转过身来:“兖、徐二州发生何事?我一路走来,看到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凰琊对此,没有做出反应吗?”
柳红袖看着秦泽,良久,她抬头凝望天边渐落的残阳,轻声道:“红尘战事,仙府不便插手。即便是改朝换代,也与众仙府无关。只要不打到凤栖山,凰琊不会过问。”
这些道理,秦泽不知听了多少遍。即便是在襄阳府城,若不是因为王御龙被噬魂邪剑夺舍了身体,恐怕叶玄机与普空二人也不会插手此事。
“只是苦了两州百姓。”
秦泽的话,让柳红袖微微皱眉,口中不由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参与红尘战事,既然离开了行伍进入修仙界,便不要再沾染红尘,这对你没有坏处。”
“若天下没了苍生,那么修仙,又算是修的哪门子仙?难道所谓的修仙,只是为求长生么?”
柳红袖叹了口气,口中喃喃道:“恐怕,便是如此了。兴亡成败,皆是苦了百姓。”
“究竟为何?”
柳红袖欲言又止,良久,她叹息道:“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去吧,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