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一处休息区坐着休息。
“果然旅游什么就不该挑国庆出来,人也太多了。”吕星言锤着自己的腿。
“早十年前你不就应该有这个认知了,偏偏还来打扰我和幻笙。”胡榠喝着水怼他。
“可是周末什么的事情太少,也不能好好玩啊。”幻笙自然是帮着星言说话的。
“就是。”星言搂过幻笙,把头靠在她肩上:“感觉现在的状况基本上都是出去玩也玩的不尽兴,不出去玩呆在家里又很难受。”
幻笙把头靠在星言头上,这话她倒是反对的,待在家她没有丝毫难受可言,只有不断粮,水电也都还在,她可以一直呆在家里。她出来说实话还真就是陪着他俩出来的。
所谓景区也许人少的时候还能看出几分意境,但是人一多,山山水水也只能看到边边角角,不过所幸身边的人是对的也就好了。
此时此刻,幻笙就觉得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胡榠看着两个靠在一起的女人,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偶尔间其实有朋友来访也还不错,起码她会开心。
不过突然间又有电话响起,是胡榠的。
胡榠一看是苟程光便接了起来,不料对面的狗东西居然也说要过来。胡榠当然义正言辞的拒绝,这狗东西和吕星言约好了玩接龙是吧,她走了他过来,做梦呢,未来几天只能是他和幻笙独处。
但是就算拒绝也架不住对方脸皮厚,一句“儿子你别说笑,你就等着爸爸大驾光临吧”就把电话挂了。
“呵,孙子。”胡榠对着电话那头骂了一句,可惜对方电话挂的比他骂的还快。
两个女人看向他,幻笙问:“怎么了,是谁呀?”
胡榠叹了口气,说道:“狗子也说要过来。”
哈哈哈哈,星言又爆发出那种极具特点的笑声,幻笙也看着胡榠笑的开心,眼里星星点点。
胡榠看她那样,心里也是没了脾气。
算了算了,他们总有时间腻歪在一起的,只是一个国庆他又何必那么在意。只是狗子既然要来,就不要怪他扒拉下他的狗毛。
傍晚两人送星言去车站,而后打算回去的时候,胡榠的电话又响了,苟程光电话打来说自己马上到了,胡榠和幻笙互看一眼便坐在车站的候车处等他。
不一会儿,果然就看到苟程光来了。
胡榠见到苟程光上去便是一拳,苟程光动作敏捷的躲过,朝幻笙道:“嫂子,快救我。”
幻笙就坐着笑看这对兄弟打闹,苟程光是练家子,胡榠自是伤不到他什么的。
“你小子来W市干嘛?”打了几拳解气后,胡榠做回幻笙身边,没好气的问。
“这不国庆在家闲的无聊,就来你这玩玩呗。”
“我看你是闲的蛋疼吧,我都怀疑你跟吕星言约好了,她这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
“吕星言回国了,好久没见到她了,怎么就走了,早知道叫她留下来聚聚。”苟程光也跟着坐下来。
“星言说她明天跟一个客户约好了要见面,所以就先走了。”幻笙答道。
三人又闲聊了会,便去外面找私坊吃饭了。
苟程光早就知道胡榠和星言的事情,小学那会看他们黏糊就已经觉得有点猫腻,但是也没往什么地方想,后来高中约出来玩的时候发现他俩还搁一起处呢,分分钟就改口叫了嫂子。
当时幻笙还很害羞,让他别乱叫,但时间一久她也就默认了。
苟程光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其实跟星言倒是挺像的,社交能力一流,外貌也好,是个无论在什么圈子都能混的很好的那类人。
吃完饭后,苟程光说不然晚上去他兄弟开的酒吧玩一圈,幻笙自然是不大乐意去的,酒吧那地方虽然酒还挺好喝,但太吵太喧闹,而且还鱼龙混杂的,什么事都有,是幻笙所不喜的。
“你俩去吧,我今天逛太久了,脚有点痛,就不去玩了。”幻笙随便找了理由推辞。
胡榠眼珠微转,对幻笙笑笑:“那我先送你回去,然后陪这狗东西喝一圈就回?”
幻笙笑着说好。
打车把幻笙送回家后,胡榠和苟程光也没去酒吧,就找了家小吃店,点了点烤串,便喝起酒来。
“出什么事了?”胡榠知道他大概是有事同自己说,不然以他的为人处世,细心周到怎么会提去什么酒吧,他跟他出来自然也无所谓,但还有幻笙在场,他就不可能有这种提议,除非就是想支开幻笙和他说些什么。
“嘿嘿,你也别气我来打扰你的二人世界,主要兄弟这心里实在难受,非得来和你说几句。”苟程光倒了杯酒给胡榠,笑容有些苦涩。
胡榠拿起酒杯,轻呷了一口:“她的事?”
“不是国庆嘛,好日子,所以前天她结婚了。”苟程光仰头一杯酒见了底。
“我去参加了她婚礼了,还给了祝福,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谢谢弟弟。”
“当时我他妈觉得脸上笑都要挂不住了,榠子,你知道吗,这辈子,我都没有让自己那么狼狈过,简直比让我跟什么老板们点头哈腰的还我难受,我以为她不知道,可是其实她都知道,可她偏偏还要对我说一句弟弟。”
胡榠沉默的看着的好兄弟絮絮叨叨。
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很努力去爱一个人的心是如何的他知道。可胡榠总还是幸运的哪一个,他对自己和幻笙的感情从来没有绝望过,因为就像幻笙醉酒后说的那样——胡榠和幻笙总是在一起。虽然哪怕说这段感情里面更多的主动是自己,可陪伴其实是相互的。
至于狗子,狗子的爱恋始终太过无望。
苟程光大学的时候因为无心本专业的学科,自己私下去拜了一位木匠师傅,学做家具之类的物件。
而她呢,是木匠家的女儿。
她比他大九岁,初识那会,她刚刚离婚。
她是个既漂亮又有韵味的女人,素白的旗袍穿在她身上更是显得她气质温婉。
苟程光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可偏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总是叫他同学。
她叫婉洁,他起先叫她婉姐,而后便是洁。
他是大二跟师傅学习的,一直学习到大四结束,他本来还想在师傅那磨炼几年,可师傅说没什么可教他的了,不知是否看出了什么端倪。
想来是看出了什么吧,觊觎别人家的女儿,还能指望做那父亲的不知道?
后来他便自己创业,先是给别人定制家具,而后自己开了家具店。
生意越来越不错,于是他打着感恩的借口经常去木匠师傅的家,希望能远远的看她一眼。
师傅平时也没怎么待见他,只是之后有一次他又去送礼,师傅竟对他眉开眼笑,他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果然师傅将他带到后院,他便看到一位成熟男士同她相谈甚欢。
她对那个男人笑,那种面带芙蓉的模样是他不曾见过的。
师傅此时又在一旁说:“徒弟,你看,这人配得上你婉姐不,反正为师我是越看越满意。”
他不答,师傅其实也没想让他答。
总之后来,她同那个男人关系日笃,她与他也不在有什么交际。
不,本来,从来也没有什么交际。
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暗恋罢了。
后来又一年,大冬天,两人在街角处遇见。
他看见她,下意识想躲,可是刚一侧身,又想怎么能躲,多久才能见她一次。
他又侧回身子,却发现她已然停下脚步在看他。
她朝他微微一笑,而后走来。
寒暄了几句,她抬手帮他紧实了外敞的大衣,笑道:“你啊,还是年级小,那么冷的天也不多穿点,净想着好看了。哦,姐跟你说件事,前些日子,不是你来家里聚,因着姐这名字起的着实不太好,你叫我姐,我家那个老觉得你在喊我洁,觉得你怪不尊重我的,姐自然晓得你是什么人,所以也不愿他讲你,以后啊,你就还是改口叫我木碗姐好吗?”
心骤痛,可又不得不笑着:“好。”
他应承,可那句木碗姐终是没叫出口。
此后,他再也没有穿过那件衣服。他把它挂在衣柜的最深处,就像他把她封存在内心最深处。
终于,今年她结婚了。
师傅看人很准,那个男人对她很好。
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嘲一句,不过是四十岁的老男人罢了。
可,他要是四十,是否就能有机会跟她在一起了呢?
“啤酒喝那么多又不会醉,叫老板直接上白的吧。”胡榠看了眼一直在猛灌自己的兄弟,竟还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