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怡傲娇，“我都单蠢……了，还吃什么饭啊。”

“皮。”奶奶走她身边，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先去看看小家伙。”

“……闹了？”舒怡一愣。

“没。”奶奶摇头，“就刚出来的时候，见小小一个人蹲田边不知在想什么，挺孤独的。”

“那我去看看。”说着，舒怡下了负一楼。

负一楼面向田园，门前也有一片院儿。

院儿边矮墙下是一片菜园。

小家伙现在就蹲石阶边，扯着菜园角上的香菜叶子。

“今晚是吃凉拌香菜叶嘛？”舒怡走她身边，跟她并排坐在石阶上。

小家伙没理她，扯着香菜叶的手倒是停了。

“怎么啦？”舒怡摸着她的脑袋。

小家伙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舒怡默了一会儿，“累吗？”

“……累。”小家伙说。

“后悔吗？”舒怡问。

“不。”小家伙摇头。

“那……”舒怡伸手掰过她的小脸，“回去吗？”

小家伙咬着嘴巴，垂着眼睛，半天没说话。

舒怡叹了一口气，转手抱着她，“你若是想回去……”

“不。”小家伙蹭她怀里，突然哭腔满满地来了一声，“不回……不能回……我还没有变强……我答应过姐姐……爸爸说过……我们舒家孩子，要说话算数，绝对不能……出尔反尔。我……”

舒怡猛一下收紧了抱着她的胳膊。

哭了……

小家伙还是哭了。

对不起……

小宝贝儿，对不起。

都怨姐姐没用。

姐姐要是眼睛再明点，再聪明点，再听话点，也就不会认识李橙欣了。

要是没有认识李橙欣，要是没有让李橙欣靠近自己，要是……

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了。

“对不起……”舒怡紧闭着眼睛，还是没能阻止两行清泪从眼缝里溜出来。“对不起宝贝儿……”

都是姐姐没用。

小家伙可能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猛一下，拉着嗓子就哭了起来。

哭声响亮……

楼上院里，路枫琛跟爷爷奶奶都听到了。

“哎。”老爷子长叹了一声。

奶奶按了按眼睛，“你们聊，我去做饭。”

吃晚饭的时候，舒怡舒小贝都很正常，也没太大的情绪波动。

等吃过饭，路枫琛跟奶奶去洗碗的时候，舒小贝拉着舒怡东聊西说又扯了好久。

晚上十点，林叔来了。

舒怡没行礼，路枫琛的行礼一早就收拾好了。

车一来，便上楼将行礼拿了下来。

仲弘瑜也在半小时前就过来了。

“走了啊……”舒怡看着院里的爷爷奶奶小宝贝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小心点。”爷爷说。

“万事别逞强。”奶奶交代。

“记得想我。”舒小贝撇着嘴，红着眼。

“会的。”舒怡微笑颔首，“记得打电话。”

“每天都可以打吗？”舒小贝说。

“嗯。”舒怡点头。想了想，又从裤兜里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小家伙，“什么时候都可以打。”

“啧。”爷爷啧了一声，“你还是把她带回去吧。”

“嘿嘿……”舒小贝笑着接过手机，宛如宝贝一样揣怀里，“每天早上我叫姐姐起床。”

舒怡眼一瞪，眉角不忍连抽了好几下。

她要真等这丫头喊她起床……

是不是得成迟到大王了？

“这个可以有。”爷爷倒没说其他，“你姐姐每天五点起床。”

“我也五点起啊。”舒小贝说。

爷爷看了她一眼，又抬眸看着舒怡。

“好。”舒怡赶忙应声。

“时间不早了。”奶奶挥手，“快走吧，别明儿又上课睡觉了。”

舒怡笑了笑，跟爷爷奶奶挥别后，又跟小家伙说了一会儿，才跟路枫琛仲弘瑜上了车。

出村的这条路，舒怡一直没说话。

路枫琛跟仲弘瑜坐后面也没吭气。

车里气氛，莫名显得格外压抑。

等出了村，上了国道，仲弘瑜才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舒怡靠在副驾驶里，轻声问。

“哎。”仲弘瑜又松了一口气，“可算说话了。”

舒怡愣了一下，没懂，“你想说话？”

“不是。”仲弘瑜摇头。

“那……”舒怡转身扭头看了他一眼。

仲弘瑜摸了摸鼻子，“你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吓人。”

“吓人？”舒怡愣，“我？”

“嗯。”仲弘瑜点头。

“我？”舒怡不敢相信，又向一旁开车的林叔求证。

“有点。”林叔笑了笑。

舒怡：……

她就悲伤了一会儿。

还给人悲伤出害怕来了。

现在人的胆儿……

都跟豆子大吗？

“舒怡……”路枫琛轻声唤了一句。

“你也觉得吓人啊？”舒怡无奈。

“没。”路枫琛摇头，“问你个事。”

“什么事？”舒怡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

“李橙欣……”路枫琛说：“之前为什么要杀你？”

“不知道。”舒怡摇头。

路枫琛眯了眯眼。

“这个问题，”舒怡沉声，“我也很想知道。”

五岁那年……

照理说，李橙欣应该不会对她贸然出手的。

但……

“那枭雷呢？”路枫琛又问，“他们为什么盯着……不，是盯着你们家。他们为什么盯着你们家？”

舒怡左眉轻挑。

林叔偏头看了她一眼。

舒怡笑了笑，“你问过我爷爷吗？”

“问过。”路枫琛说。

“我爷爷没说。”舒怡道。

要不然，这人也不会来问她。

“没有。”路枫琛摇头。

“那他是怎么回你的？”舒怡说。

“现在还不是了解那事的时候。”路枫琛说。

“那你还问我？”舒怡从后视镜了看了他一眼。

“实在想不通，”路枫琛叹，“又好奇，憋得难受。”

“忍着吧。”舒怡笑说。

“……你知道吗？”路枫琛固执地又问了一句。

“一点点。”舒怡说。

“那……”路枫琛猛地凑了过来，趴在副驾驶椅背边，眸带星光。

舒怡惊了一下，叹气，“爷爷没说……我也不好说。”

“你烦不烦啊！”仲弘瑜突然一把将路枫琛拉回位置上，“怡宝贝儿都说不能说了，你就不能给人点隐私权吗？！”

“……脸呢？”路枫琛瞥了他一眼，满目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