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前桌同学赶紧取了一叠纸巾过来。
数学老师拿了两张,递给了舒怡,“赶紧按着,之后跟吕博言去医务室一趟。”
“不去。”舒怡接过纸,先抹了一把脸,又将课桌上的血迹擦干净了。
前桌同学看着,很懂事的便将手里剩下的纸巾递了过来。
舒怡接过后,对他笑了笑。
“你说什么?”数学老师沉下声。
“不去。”舒怡将纸折了两下,按在了伤口上,抬眸看着数学老师,眨了眨眼,很无辜地说,“衣服都湿了,冷。”
医务室并不在他们这栋楼。
而是前面的综合楼里。
她要去医务室,就得出教学楼。
外面太阳公公都没出来,就她这一身,还得再冻出个“啊啾”来。
数学老师眉头一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拉住了她,“跟我来。”
舒怡一愣,倒没说话,乖乖跟着数学老师走了。
二人到了教室门边,数学老师忽地转眸扫了眼班里同学,“你们先自己预习,别想着打诨插科。等我回来,是要挨个提问的。”
全班同学深深咽了口口水,赶紧提声应了一道:“是!”
特整齐。
“你们两个,”数学老师又仰眸看了眼后门边的李橙欣方娜娜,“好好想想自己要说什么,别等会儿你们班主任再一问,又是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李橙欣……
方娜娜……
说罢,数学老师没再理她们,拉着舒怡就出去了。
数学老师将她带到了办公室。
现在大多数老师都去上课了,办公室里也没几个人。
一眼看去,也就政治老师和地理老师在。
老张头跟吕瑶都不在。
“舒怡你……”政治老师一见她,就一脸惊愕地站了起来,“你这脸……还这一身……怎么回事?”
“脸上伤口怎么不包着呢?”地理老师也跟着站了起来,担心道:“还有你的衣服,怎么全湿了?”
舒怡挠了挠鼻子,半遮半掩道:“没啥事,就……”
“新转五班来的那个李橙欣泼了她一盆水。脸上本来包扎好的,却被李橙欣的同桌给撕了。”数学老师一边往她位置上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她的回答。
舒怡震惊!
数学老师……
这是打算向着她啊?
她还以为,就数学老师这公正不阿的样子,定会听了李橙欣方娜娜的话,才会发表什么意见呢。
“什么?”地理老师也震惊了。不过……显然跟舒怡震惊的不一样,“为什么?那个新转的学生,看着挺乖的啊,为什么要泼舒怡一盆水?”
“不知道,”数学老师轻然说:“听班里学生说,是舒怡刚到班门口,李橙欣就莫名其妙地泼了她一盆水。”
地理老师瞪眼。
莫名其妙……
现在的学生,这么厉害?
政治老师看了看舒怡,“那你的脸……”
“啊,”舒怡虚掩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在李橙欣泼了我一盆水的时候,方娜娜突然跑过来一把撕了我包扎伤口的纱布。”
嗯么么么……
数学老师都向着她了,她还有啥好矫情的。
“为什么?”政治老师难以置信。
“不知道。”舒怡一脸无辜。
政治老师……
“你跟她们两个,”地理老师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之前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
舒怡偏头想了想,很认真的样子。几秒后,正视看向地理老师,“没有吧,方娜娜是我朋友。李橙欣……我们虽然小时认识,但也十年没见了。之间也没什么联系,她转到我们班后,我也没跟她近距离接触过。”
如此,哪来的矛盾?
地理老师……
“那俩学生,”政治老师张了张嘴,“她们……”
什么……
老师没说。
舒怡眨了眨眼,就跟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这事还是好好管一下吧,”地理老师说:“都是学校的学生,如此……成何体统。”
“等张老师回来再说吧。”地理老师走到自己的办公处,弯腰从办公桌下拿出了一个鼓鼓地纸袋来,递到舒怡面前,“我看着你跟我一般高,这里面有我一套运动服,你先去厕所换了。”
舒怡接过纸袋,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还不快去?”数学老师没气地在她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哦。”舒怡立马回过神来,谢了老师后,拿着纸袋就去了厕所。
“哎……”看着舒怡走了,政治老师长叹了一声,“现在的学生啊。”
“都挺厉害的。”数学老师接了一句。
“是啊。”地理老师感叹。
舒怡这几天在学校经历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虽说都是学生之前的小小恶作剧。
但这再小的恶作剧,猛一下全都窜到了一个人身上,再不想让人注意到都难了。
而且,他们这办公室里,可是有个极其关心自己班里学生状态的年级主任。
昨天还好。
前两天,他们几乎每搁一个小时,都能听到五班班主任的抱怨。
说他们班同学又被怎么怎么样……
一问下来,这同学……从头到尾都是舒怡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那天舒怡被人划破了脸,他们所有代课老师,都去五班了。
“这个李橙欣……”政治老师看向数学老师,“你们看着咋样?”
“我是不太喜欢。”数学老师摇头,“小小年纪,眼神太假了。”
还软绵绵地。
“太能哭了。”地理老师不知想到什么,啧声加了一句。
政治老师闻言一愣,忽地笑了起来。
确实……
真的能哭。
那天舒怡被人划破脸,本来跟李橙欣也没什么事。
张老师就随便问了她一句,这学生倒好……啥话也没说,憋了半天,直接憋出一斤泪来。
当时瞧得他们好几位老师都震惊了。
“哎……”笑了片刻,政治老师叹声收了笑,“那你们觉得,方娜娜如何?”
“闷头瓜。”数学老师略带嫌弃,“什么时候都是垂着脑袋。就跟鸵鸟上身了一样。”
“说来……”地理老师摸着下巴,“这方同学,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