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真是……
若是可以,她真想将这人打死算了!
省得没事就给她搞出这些让人揪心的事情!
“……对不起,”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秒,亦或几分钟,反正舒怡心里难受的都想直接甩上路枫琛一警棍,再夺门而出算了的时候,路枫琛突然抬手轻轻抓住了她拿警棍的右手,并没用多大力气,“对不起,我错了。”
沙哑地声音,低沉浅迷。
微微弱弱地,若不是如今屋里安静的可怕,舒怡都觉得这是蚊子叫。
但!
即便听清了,她也不想再买路枫琛的帐。
这人的对不起……
如今在她这里,比他的谢谢还要廉价!
“大宝儿……”路枫琛慢慢站起身,抓着她的手,踩着茶几就跨了过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呵,”舒怡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目,深邃黝黑地眸瞳里,还有一些未能掩去的水雾,偏头斜视着眼前的少年,女孩一脸悲戚地冷笑着,“错……对不起……路枫琛啊……你自己好好回忆一下……自打上次之后……你都说了多少次错了?又说了多少次对不起了?”
路枫琛愣身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回答什么。
是啊。
自打上次那件事之后,他便一直在后悔。
看到大宝儿脸上的伤痕,他后悔。
看到有人因为大宝儿脸上的伤痕而对她指指点点的时候,他后悔。
甚至有时候恍然察觉自己那沙哑的声音,他也会后悔。
偶尔在班里注意到李橙欣的那张脸,或者听到她的声音,他更后悔!
至于究竟在悔什么……
他说不上来,只觉着,那件事,从头到尾,他都后悔它的发生。
若是可以,那夜在店里,他定会好好跟大宝儿再谈谈,把什么时候都说开了。
即便说不开,即便大宝儿还是不让他回去,他也不会龟缩的将自己藏起来!
但……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没有什么若是可以。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更没重新再来一次的离奇事件。
所以他只能一直在后悔和忏悔中煎熬着。
对大宝儿,他有愧,他对不起,他任性,他错了,他……
深深陷入自我自责中的少年并不知,对面的女孩,从未觉得他对不起她,更没什么有愧无愧之说。
不仅如此,女孩儿心下还自生出了对他的愧疚之情。
她一直认为,少年如今毁坏的嗓子,有一大半都是她的责任。
对于这点,她很想补救。
即便治不好少年的嗓子,但能好好看着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也就行了。
她对这人从来没有任何要求,他想为她做什么,她便自动退让他有什么想做的,她亦出力帮忙。
只要……
只要他能在所有的前提下,好好的。
只要好好的就行了。
可……
“学霸……”舒怡声音哽咽,本就弥漫着一层浅薄水雾地的眸瞳内,渐渐迷失了前方的视线,鼻子也酸胀的厉害,但她还是强行忍住了即将迸发地糟糕情绪,转手轻轻挣脱开了路枫琛抓着她的手,大拇指在警棍上一按,啪一声,近一米的警棍,又成二十公分了。
将警棍放进口袋,舒怡仰手继续回抓着路枫琛那双还是冷如冰块的手,心里疼的要命,双手不由轻轻搓着他的手心手背,低垂着脑袋,继续刚才未完的话语,“学霸……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何总是说话不算数啊。难道只因我对你的信任,所以你才有恃无恐嘛?那……若是我不信你了,你是不是……就会重视起你对我的承诺啊?”
路枫琛心下一紧,瞳孔猛缩,低眸看着眼前帮他暖手的女孩儿,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真的又错了。
其实,打一开始,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冰天雪地里等她是错的。
因为他不怕冷。
曾经他家老爷子为了训练他的身体素质,在他寒假一回去,就把他扔去了南极。
直到春季开学才让人来接他。
第二年又是北极。
暑假回去,则是被他扔去了最为酷暑的热带雨林。
且全程不会给他任何助力。
能不能活,全看他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出发前,也只会给他准备一些最为原始的生存工具。
去南北两极的时候,甚至就只给了他两件并不厚,还很败旧的羽绒服。
为这,那老头还冷飕飕地扔他一句话,“要不是老子心疼你,你连这俩羽绒服都没有。”
虽然他至今都没体会到老爷子对他的心疼,但他这般的做的行径,也确实锻炼了他。
数年后,他不仅不惧严寒酷暑,还能在哪都能生存。
所以,相较南北两极的寒冷,市这不过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与他并没任何攻击性。
但……
大宝儿好像不知道这些。
感受着他身上的寒意,大宝儿心疼了。
好似生怕他再被冻出个好歹来……
这么一想,心里真是又喜又纠结。
抿唇默了一会儿,路枫琛慢慢低下头,脑袋顶着舒怡的脑壳顶,声音低哑而轻缓的说着:“大宝儿,我没有说话不算数,我也没有揣着你的信任有恃无恐,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我一定都会做到。”
舒怡脑袋一偏,躲开了他抵在自己脑袋顶上的脑袋,抬眸看着他,之前眸中的水雾,尽被他的这番话,给刺激地一点都不剩了,“没有不算数?”舒怡磨牙冷嗤,“你是非得自己成了冰雕,冻死在我家门口才会承认自己不守信用吗?!”
靠!
没想到这厮竟是个做了还不认的恶臭之辈!
“不不不……”路枫琛转手一把将她捞进了自己怀里,“我不是那个意思。”
“滚!”舒怡气了!气得都想将身边这人一拳揍的长眠地底!“老子真踏马是瞎了眼才会认识你!”
槽!
骂着,舒怡抬手就是一拳,带着愤愤地怒气,直击路枫琛的腹部。
这一拳……
当真有点狠。
路枫琛疼的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却还是死死抱着她,手下力道,不仅没松,还又加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