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少年深深咽了口口水,迟疑了近了半分钟,方才悄悄往舒怡那边扫了眼。
速度很快。
可众人都看着他,自然也都注意到了。
舒怡这个被扫的人,当然也注意到了。
一个没忍住,她还是笑出了声。
这声一笑出来,怎么就拉不住。
银铃爽朗。
笑了能有两三分钟。
本来很是悦耳的声音,传到那些不良学生耳中,却成了催命的魔咒。
扫视她的少年,现在更是想剜了自己的眼睛!
笑够了,舒怡一手搭在路枫琛的肩上,长长出了一口气,随之不好意思地朝众人摆了摆手,“抱歉抱歉,实在太搞笑了。”
校长老张头……
你开心就好。
二十来个不良学生……
他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其他老师……
今晚得吃夜宵了。
“确实搞笑。”路枫琛眉目带笑,很自然地接了句。
“可不嘛,”吕博言顺着说:“都这个时候,还想着栽赃。”
“脑子有问题。”白瑄瑄一脸鄙视。
“嘿。”舒怡勾唇浅笑,将手从路枫琛肩上放了下来,迈步朝那刚才扫了自己一眼的不良少年走去。
不良少年见她过来,下意识心惊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站他身边的人,更是慌忙失措地撤到了两侧,将那不良少年独立了出来。
舒怡瞧着,眸中不由闪过一抹讽刺。
瞧。
树倒猢狲散。
真是一段脆弱的哥们情。
“你……你别过来!”看着还在往自己面前走,自己却以无路可退的不良少年,急得闭着眼睛就吼了声。
舒怡一脸讽刺,顿步在了离他一米之外,淡淡看着他,没说话。
半分钟后,似是感觉到前方无人走进,不良少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此,舒怡眼帘微掀,半眯看着他,冷道:“你是想说,脚边这些棍子,刀子,都是我的?”
不良少年颤颤巍巍地看着她,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舒怡也没恼,低头看了眼脚边的东西,抬起脚尖轻轻踢了下,后又继续半掀眼帘地漠视着他,“行吧,那我们就当你这说法成立。”
闻此,这不良少年忽地一怔,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敢置信。
面上的恐惧,竟奇迹般的消失不少。
舒怡心下可笑。
她觉着,这人准是误会她的话了。
为了不浪费大伙的时间,她也就没让这人继续误会下去。
冷着脸,转言继续道:“既然你说这些东西都是我的,那我有个问题就得咨询一下了,”说着,舒怡抬脚又在那些棍棒上踢了一下,“这里统共二十五件,我一个……不,就当我们整顿小组都参与了。那也才四个人啊。四个人……我们是如何将这二十五件东西带在身上的?”
“你……”那不良少年缩着脖子,颤颤巍巍地了扫了她一眼,当即又垂下了脑袋,弱弱地说:“你们自己的东西,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带在身上的。”
“呵。”舒怡没忍住,又笑了。
瞧。
她就说这人准误会了。
嗤笑了一声,舒怡脸一拉,冷着又道:“那你可以再告诉我,我们四个人,是如何用这二十五件东西,在三点与四点之间,伤的你们吗?!”
那不良少年猛地一愣。
他……
他怎么把这事忘了!
在验伤的时候,校医已经当着众师生的面,帮舒怡几人洗尽了嫌疑!
“呵,”见他惊慌不语,舒怡冷声嗤笑,“怎么?编不出来了?”
那不良少年死死咬着唇,低着脑袋,不愿再吭声。
舒怡斜了他一眼,也没再理会,而是转眸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想要嫁祸与我的吗?”
剩下二十四名不良少年几乎是下意识摇起了脑袋。
经舒怡刚才那么一问,他们亦是恍然想起此事已经与舒怡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还想嫁祸,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他们不想“死”在叶驰那。
也不像“死”在舒怡这!
众人悄悄相互对视了一眼,分散地人群,又慢慢汇聚在了一起。
可这事……
他们要如何做才好。
看校长老师的架势,今日这事,肯定没完!
……如实相告?
事后他们还不得被叶驰弄死!
随便扯谎隐瞒?
就眼下这些东西,扯谎之后,他们还能在附重高待吗?
要知道,他们其中可有几位已经高三了!
再坚持五个月,他们就可以彻底解放了!
现在被赶出附重高,他们如何愿意!
“咚咚咚”
就在二十来个不良学生暗自纠结的时候,校长办公室门,又被轻轻敲响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教导主任的声音,“校长,那些学生的家长都纷纷赶来了。”
“请他们进来。”校长看都没看那些大惊失色的不良学生,弯腰坐下之际,只是淡淡对外说了声。
随后,就见办公室门啪一下被人推开了。
接着就见乌乌压压一群人走了进来。
是家长。
准确来说,应该是这些不良学生的家长。
舒怡瞧着这进来的架势,不由紧蹙了眉峰。
……情况不会有变吧?
路枫琛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担忧,拉着她的手,指尖轻轻在她手心抠了抠。
舒怡抬眸看着他。
路枫琛低眸浅笑,幽蓝地眸子里,写尽了宽慰。
舒怡瞧着一愣,也笑了。
那些家长一进来,迅速走到了自家孩子身边。
舒怡担心的状况,并没发生。
反倒是……
那些家长的出现,竟然刚才还有些叛逆倔强的不良学生,全乖乖地跟个小兽崽似的。
“校长好。”站在人群正中间的家长一把拍在自家儿子背上,笑嘿嘿地向老校长问了声好。
看着很随和。
当然……
你要没把你儿子拍的往前踉跄了两步,那就跟随和了。
老校长心里一声叹,面上亦然随和地应了声,“你好。”
“那个,”随和的家长又说:“这孩子的情况,他们班主任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去了,对于他在学校的所作所为,我们全听学校安排。”
“是的,”一旁家长附和,“这些孩子就是在家里被我们惯坏了,到学校来才会胡作非为,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