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时恕手中的番石榴被捏爆了。
“生气了?”老爷子淡淡地笑,“难道,你觉得她会说你什么好听的吗?”
“不会,但是,爷爷,”时恕脸上的怒意渐渐消失,却而代之的,是邪气的笑容,“大家是一家人,能不能维持表面上的虚假的亲情呢?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说这样的话,也太不讲究了。”
老爷子哑然失笑,“你大概是忘了你自己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什么样的话了吧?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娃娃,不光你一个人有情绪,人人都有。只不过你老是把情绪释放出来,而其他人收起来了而已。”
“虚伪!”
“对,但如果有时候不虚伪,尽说实话的话,这日子真没法过。你说对吗?”
时恕沉默了。
“还有一点,你最好记住,时家并不欠你什么。是你母亲,她不过是个应召女郎,却处心积虑地怀上你,以你做要挟的条件的。你要怪,就怪自己有个贪婪的母亲吧。”
“啪啪啪!”时恕笑着鼓掌,“你前面说的很好,我差点都要把你当成继煦哥以后,在时家的第二个良师益友了。可惜啊,你后面洗白的太蹩脚,一下子就让我清醒了呢。”
“我不是在洗白,是在说这个世界的规则。每个人都应该守着本份,不越界。你母亲非要越界,所以,她不光什么都得不到,还多了你这个累赘要照顾。”
“这个世界的规则?”时恕冷笑,“我看,是你的规则吧?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是,”时老爷子笑,“某种程度上来说,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那么,”时恕邪气地笑着,站了起来,两手撑在桌子上,将自己的脸一下子凑到时老爷子的面前,“您觉得,女和客,到底谁更下贱呢?”
“小恕,你不要说了,快坐下来。”颜夜雨和蒋妙蕾一人一边,抓住时恕的胳膊,想把他摁在座位上。
他们以为时老爷子会暴跳如雷,毕竟时恕在骂他儿子是客,没想到,人家是风轻云淡的。
“别为难他,让他说。”时老爷子说。
时恕一笑,紧绷着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自己坐了下来,“我说完了,没什么要说的了。”
“好,好,我也累了,眯一会儿,你们自便。”时老爷子说。
有大长腿的乘务员小姐过来,给时老爷子盖上了一条柔软的羊毛毯。
时恕脸上那嘲讽的笑容更加深了。
“小恕,你也眯一会儿吧。”蒋妙蕾说。
“我也需要一条毯子。”时恕对乘务员说。
“对不起啊,这是老爷子的私人飞机,一向都是他一个人乘坐的,所以,没有多余的毯子。”乘务员有些尴尬地说。
“不是没有多余的毯子,而是没有人敢在老爷子身边睡着吧?”时恕冷冷地说。
蒋妙蕾急忙拿出自己的一条新裙子,折成了长方形,“盖这个吧,一样的。”
颜夜雨想阻止闺蜜不要自讨没趣,时恕那么别扭臭屁的孩子,怎么可能盖着裙子睡觉。
没想到,时恕接过了毯子,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颜夜雨看的目瞪口呆,她无声地对好友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竟然能让这个小魔王听你的话。”
“估计就是因为我救了他吧。”蒋妙蕾在颜夜雨耳边说。
“那么简单?”
“对啊,就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