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是子良?他整天在那儿摆弄那些草药,然后,把草药给了阿煦吃?然后阿煦就被毒成这样了?”周雁君捂住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哥哥!
时恕看着那个虚弱地躺在床上的人。
他还以为,作为时家“嫡子”的他,过得有多幸福呢。
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这个私生子过得生不如死。
却原来,他如雪的白衣,他温暖的笑容之下,掩藏住的,也是那样不堪的人生。
这个监狱一般的大宅子里,究竟还有多少罪恶?
这些衣冠楚楚的所谓“上流社会”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呢?
畜生都没有这么凶残吧?
那样美好的,王子一般的人,他们是怎么忍心下手的?
他真想,引出地狱的业火,将这里烧个一干二净啊!
时恕死死地握住拳,手上青筋毕露。
周雁君还在为时子良辩护,“爸爸,不会的,子良不会做那样的事的。我想,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时龄终于失控,她冲着她母亲大声咆哮,“这一切都是阿煦亲身经历的,难道阿煦会冤枉他自己的亲生父亲?你一天究竟在想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板凳扛着走是不是?就算他哪天成了杀人犯,你也会觉得那不是什么大罪是不是?你也会替他辩护是不是?只是因为他是你老公,你就得永远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闭着眼睛维护他吗?即使他一天都没有尽过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你也认准他不撒手是不是?妈,求你了,不要再被这种旧观念束缚了好不好?这种观念已经害你半辈子不能开心了,你以后呢?万一连你的命都害了呢?”
周雁君抬手,狠狠在时龄的脸上甩了一耳光。
“妈!”时煦气得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姐姐都这么大的人了,干嘛还打她?”
时龄捂住半边脸,将头别到一边,眼里全是泪水。
颜夜雨急忙上前,扶住她。
“小雨,带姐姐去休息。”时煦说。
“好。”颜夜雨答应着,扶着时龄走了。
“你躺着,阿煦。”周雁君帮时煦躺下来,她看着时龄的背影说,“是啊,你姐姐那么大的人了,更应该学会怎么做人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教训自己的妈妈,我要不打她,她还要反了天了。”
时龄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向前走了。
时老爷子叹了口气,“阿煦,你别怪你妈妈。她虽然有些脾气暴,但没有做错。当小辈就应该有小辈的样子,怎么能教训自己的长辈呢?”
时煦知道,跟他们争论没有任何益处,所以闭上眼假寐。
小辈不能教训长辈!
这一家子,看起来好有规矩啊!
时恕在一旁冷笑。
可这所谓的规矩,不过也是他们制定出来,维护他们自己的地位的。
他们怎么不制定几条维护他们的孝子贤孙的规矩?怕自己的地位被威胁了吧?
装什么道德的维护者,不过就是自私自利的几个老不死的罢了。
那个他见都没见过的时郁死了,时玺残了,还进监狱了。时煦过得那么惨,时龄也好不到哪儿去。
至于他们自己,幸福吗?
不见得吧。
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聚在一起互相折磨呢?
时恕望向窗外。
呵!
第一豪门!
不过是诅咒的人间地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