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我们是外人。所以,谁对谁好,谁对谁不好,自然只是看到了表面。你想想,如果真的好的话,吴一诺怎么会离开?”
“哥,”时恕笑,“你好像对欧阳珩有恨意呢。”
“是吗?没有吧?我只是担心,诺诺这么久都没有音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对欧阳珩说话难免带了点情绪。”
“你觉得我们只看到了表面,所以不知道欧阳珩是不是真的对吴一诺好。但我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光看表面,欧阳珩对吴一诺已经非常好了。这难道还不够?分明就是吴一诺要的太多了。”
时煦叹了口气,“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什么?哥你突然念什么诗啊?”
“好多人说我对你也挺好的,但你觉得,我对你挺差,对不对?小恕,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时恕笑,“是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不,这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时煦点点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以小恕,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啊?究竟有没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那种。”
时恕把头埋进哥哥的怀里,心里一片荒芜。
或许,他不该骂吴一诺。
他们其实是一类人,不过都是渴望被宠坏,却没有被宠上天的孩子。
由此心生不满,吴一诺决定离家出走,而他决定跟卢赟搞在一起,一半为了报复,一般为了找个人取暖。
时煦等着弟弟的回答,却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竟然是睡着了。
他把那孩子的头放在了枕头上,看着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心里一阵难受。
难道,这孩子又跟刚来时家那会儿一样,开始失眠了吗?
看来卢赟那个替代品,真的不够合格呢,连让他睡着的本事都没有。
明天一早,好好跟他商量一下,让他晚上来他这里住吧。
颜夜雨带时龄去了她的房间,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冰块,用毛巾包了,帮她那红肿的半边脸进行冰敷。
时龄的神情有些呆滞,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着颜夜雨说,“小雨,谢谢你。”
“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你跟我说,三十岁之前没有男朋友结不了婚,真的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吗?不光是她自己的耻辱,还是她整个家族的耻辱?”
颜夜雨笑,“没有啊!现在人结婚都挺晚的。而且,不婚族也很多呢。即使结了婚,不要孩子的丁克族也很多。”
“是啊,现代人,现代人。”时龄喃喃地说,“大家都是现代人,只有这个家里的人,仿佛是从中世纪开始就存在的吸血鬼一样。穿着华丽的、散发着霉味的袍子,活了几百年,眼神空洞,思想僵化。”
“当时在国外是不是好一点?”
时龄苦笑着摇头,“没有,只不过催婚的方式从当面催变成了视频通话时催了而已。”
“你自己要是不当回事的话,就当是一阵噪音过耳好了。”
“可是,我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即使再叛逆,在骨子里,还是有这个家的人的传统的。我真没法跟我的那些同事一样,把家人的话当作过耳的噪音,过了就罢了。不瞒你说,小雨,我甚至都想过,反正找不到我喜欢的人,不如找一个gay假结婚,做“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