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从来没说过。”
“因为我不说,所以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忽略我的情绪?”
“不,我没有,诺诺,我一直都在努力照顾你的情绪。”
吴一诺苦笑,“努力照顾?你努力了,但是结果不是你能控制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诺诺……”
“不要说了。”
欧阳珩抓住他的手,“不,我要说。让过去就这么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你不在,我觉得,我的世界彻底坍塌了,再也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了。”
吴一诺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淡淡地笑了,“是吧?刚离开你的那会儿,我也是这样的。可是,你看人类的适应能力有多强大吧。这才过去多久啊,我就完全适应没有你的生活,并觉得过去那个战战兢兢地守着你,像一个泼妇在守着爱偷腥的男人的自己,简直是傻逼到了极点。没错,爱,是很爱,可是那个人,丝毫给不了我安全感。这样的爱,要来干嘛?折磨自己吗?一辈子这么短,为什么不选择过得开心一点呢?干嘛非要守着所谓的“爱”过日子?没有爱会死吗?”
“不会死!会无敌!”白京故意装出个公鸭嗓,在那里喊。
欧阳珩找不到反驳吴一诺的话,只好把气撒给他,“闭嘴吧!别添乱你是不是会死?”
就会捡软柿子捏!
有本事把你家满嘴胡言乱语的孩子就地正法啊,我保证他绝对就服服帖帖,并永远不会离开你了。
白京撇撇嘴,不再说话。
“诺诺,你听我说……”欧阳珩握紧吴一诺的手。
“哇,放手!疼死了!你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吗?”吴一诺嫌弃地挣脱他的手,甩着自己被捏疼了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诺诺。”欧阳珩慌乱无措地说。
他在他的面前,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啊?
从来都是他吴一诺紧张、慌乱,以至于歇斯底里地大哭,疯子一样地闹。
而欧阳珩,永远那么冷静,那么自持。
因为一直以来,欧阳珩都是掌控着一切的。
而他,是以没有独立思想的寄生植物的样子,攀附在他的身上。
人人都以为寄生者过得幸福,因为他们不劳而获。
没有人知道寄生者心中那巨大的,可以将人随时吞没的不安全感有多可怕。
他吴一诺,一直是在被吞噬。
当任非让他看到人生还有其他活法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渐渐有了脊梁骨。
他不再是寄生植物了,他也要成长成一棵树了。
现在,只差将他自己从欧阳珩这个寄主身上剥离开来了。
吴一诺伸出手,捧住了欧阳珩的脸。
“哎哟,我的眼睛。”任非翻了个白眼。
“让你的眼睛再被闪一会儿,我很快就结束了。”吴一诺说。
“拜托你,说话就说话,不能斯斯文文的吗?动手动脚算什么啊?”
“要你管,我觉得这样说话有氛围。”
“好好好,你请便。谁爱管你啊!才管了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要了我的命了呢。”
“你别说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是谁一开始跟个木头一样来的?是谁给你带来了活力,让你活得跟个真正的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样的?”
“是你是你都是你!”任非悻悻然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