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啊,人家父子的恩怨情仇,你掺合什么啊?”白京嘴唇保持不动,也不看任非,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
外人看来,他只是在看远方的风景,而不是在奚落任非。
“牛啊,京哥。”任非由衷地说。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不过,父子间也能有恩怨情仇?”任非学着白京的方式,嘴唇保持不动地说话,他发现这样其实很简单。
“请不要抠字眼,大概意思就是那样。”白京说。
“京哥。”
“嗯?”
“别再用你自创的那种掩耳盗铃的方式说话了,没什么意思。”
白京黑了脸,“你刚还一脸天真地夸我来着。”
“对不起,现在的我跟刚刚的我不一样,我不再天真了。”任非得瑟地说。
白京翻了个白眼。
学点吴一诺的什么不好,非要学他的那股中二劲儿。
不过,话说回来,吴一诺似乎还真没其它的值得人学习的点啊。
四个人各怀心事,坐上了直升机,谁都不说话。
时子良怀里揣着那双手套,将衣服顶得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分外奇怪。
他看时煦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阿煦,你成熟了很多。我记得以前,你很爱说话的。”
“当然,你离开这么多年了。很多东西都变了。”时煦淡淡地说。
“管理时氏那么大的公司,让人成长更快吧?”
“嗯!”
“你以前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你说你的理想是去海边建个木屋,买一艘打鱼的船,当个渔夫。没想到,命运让你当上了时氏的总裁,而且,你照样干的有声有色。”
时煦苦笑,“我没有选择,不是吗?如果爷爷还有个孙子的话,我乐意将时氏拱手相让。”
“说什么傻话?”时子良厉声说,“你知道你这位子来得有多不容易吗?”
“我觉得很容易啊。家里失火,时郁葬身火海,时玺被烧成了残疾,这继承人的位子,不就自然而然落到了我头上了?”
“你……”时子良有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他的拳头在空气中狠狠劈下,一副窝火到不行的样子。
时煦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直升机到了时家,任非就立刻告辞,时煦苦留他吃饭,他都不肯吃。
一路上,这父子两人之间,简直就是暗潮汹涌啊。
或许,他们有很多的话,都不方便在他这个外人面前说。到了家以后,该说的一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冲突呢。
白京其实也算是局内人了,他这个局外人,真犯不着趟这豪门的浑水。
“我是个接盘侠,得回去照顾好欧阳珩交给我的那个大宝贝。万一那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喝水烫了嘴,吃饭噎了自己,过马路闯了红灯被老奶奶讹诈了怎么办?欧阳珩还不得找到我家来将我撕了?”
“没事,我帮你打他。”时煦勉强笑着说。
时大总裁看来也撑不下去了,这豪门的水,是真的深。
任非连谢绝了时家打算派的车,健步如飞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他自己是离开了,但是,他想起了颜夜雨。
那柔弱的小姑娘是在跟这么复杂的一个家族的人在交往,肯定是险象环生啊。
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希望他们早点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