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敲了敲床板,清脆的声音在寂静而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郊区烂尾小区,据说这片地当年拍卖的时候也曾创了个历史最高价,被媒体封为地王,已是风头一时无两,当时的开发商老总志得意满。可是没过多久,情况就急转直下,先是开发商老总在澳门赌场一夜输了三千万,人当场就被赌场扣押了。家里人挖干了公司的现金流,又急急忙忙地贱卖了几部车,开发商老总才好不容易从赌场脱身。
这是这下子,公司的资金链就给崩断了,一时间,公司连建筑工人的薪水都拿不出来了,本来这也不算太严重,毕竟在当时,按时给建筑工人发工资的反而是少数。
坏就坏在这位开发商老总自己就是干包工头出身的,为人又颇有原则,讲究饮水思源,所以在一众黑心开发商中别树一帜,一直都是按时发工资的。所以,当工资一天拖过一天,工地就开始乱了。
谣言四起,有说开放商带着小姨子跑路了,有说开发商突发心脏病死了,在那之后,工地里罢工的,讨债的,还有半夜偷钢材的,乱象丛生。
几经波折,终于找到愿意借钱的银行,可工人们还没等到发工资,开发商老总就从工地的天台上跳了下来。据说是因为老婆跟他的副总卷了这笔救命钱跑了。房地产本就是个高利润也高风险的重资产行业,整个事情,奇就奇在这位开发商老总因为自己幼年的经历,平生最恨赌博二字。
那之后过了几年,楼市价格像匹脱缰的野马,拼命地往上窜,也不是没有人打过这块地的主意,只是每每有人接手,就要闹出点邪门的事情,闹到最后也没有人敢当接盘侠了。正好那是市政在城市的另一头规划了新的商业中心,于是这一片也就再无人问津了。
但此时,对于这些事情,郝瑟都是一无所知的。
郝瑟进的其实并不是这里的房子,而是小区外围临街的商铺。装修的工程显然是戛然而止的,连墙面漆都没刷完,郝瑟四下张望,一时没发现能撬开床板的工具。
她后退两步,打算再仔细找找,没想到却撞进了一堵肉墙,郝瑟惊恐地急忙转身,只见那件再黑的夜都无法掩盖的花衬衫,在昏暗的室内无风自摆。
林晓黑完了郝瑟的手机,把东西外行李箱一塞,就包袱款款直接往机场去了。
为了躲开那些神神怪怪的诡异东西,林晓不惜抛弃朋友,她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只神神怪怪的东西,被她打包一起带到了机场。保安先生一脸焦急地飘在她身后,不知道该怎么把人拦下。
手足无措之下,他把心一横,然后林晓的行李箱就啪叽一声砸地上了。
林晓毫无在意,扶起行李箱,抓着拉杆抬腿就走,结果没走两步,行李箱又啪叽一声躺地上了。
一开始,林晓完全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原本已经下意识地弯下身子要去捡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突然间,她的脑内灵光一闪,脸上开始出了狐疑的神色。
她慢慢地收回手,直起了身子,心情复杂地盯着地上的行李箱。
机场繁忙,人来人往虽然大多行色匆匆,但还是有不少人疑惑地多看了两眼。
这女的行李箱倒地上了也不抬起来,就这么傻看着是个什么意思?
林晓对旁人的目光一无所觉,她眼睛盯着那个行李箱,神情肃穆,脚步慢慢往后退。
保安先生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他也是刚做鬼不久,业务也不熟练,一时间竟想不到该怎样才能把林晓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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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瑟撞进了罗一迢的怀里,当然不可能牵起手转过身一起跳两步恰恰,只是无趣地转身躲开了。
“挺巧的啊。”张晓德从罗一迢的身后走出。
郝瑟其实想让他省了这几步路,这两人一前一后站着,犹如柯基排前,二哈打后,二哈不用走出来,也没人会看不到他。
走到哪都能和这两位狭路相逢,也算得上是孽缘不浅了。不过现在出现,倒是能够算得上是一场及时雨了。
“这个床板是中空的,下面应该藏了东西。
罗一迢一脸无语,”……床板地下不是空的,难道还是实心的吗?又不是东北的土炕啊?“
郝瑟还他一个无语的表情,“这种老件儿的雕花大床都是实木一体雕花,”说着伸手敲了敲床板,“能是这个声音?”
罗一迢无所谓地以耸肩,“你要觉得有古怪,砸开看看不就行了。”
郝瑟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罗一迢却一步走到床前,抬手就想一拳头砸下去,一旁的张晓德连忙上手阻止,“你脑子带没带出门,要是下面真有东西,你一拳给砸爆了,那我们不就白跑一躺。”
哲别一听张晓德这话,不禁眉头挑起,一脸玩味。
罗一迢不耐烦地甩开张晓德的手,带起花衬衫的衣摆一阵飞扬,翩若蝶翼“知道了,我轻着点砸。”
砸这个动作要怎么和轻这个形容词联系在一起?
张晓德:不想承认认识这个人
就在他对罗一迢的没常识嗤之以鼻的时候,罗一迢干脆利落地一拳下去,木质的床板竟然龟裂成小碎块,哗啦啦地撒下。
张晓德:劳资就是个抓鬼的居然还会迷信科学,我简直是个傻逼。
床板的夹层,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约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黑色木盒。
不知是木漆的缘故,还是这些木盒真有人经常擦拭把玩,木盒的表面光滑细腻,正中有一复杂的图案,像符似画。
张晓德看向罗一迢,想打打眉眼官司,交换一下想法,可惜这媚眼注定是抛给瞎子看了,罗一迢大概已经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个小伙伴了,完全没有要和队友达成一致再开展下一步的意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趁着队友试图和自己交流的空隙,他随手就抓了一个木盒到手里。
张晓德:
要是可以的话,真想报告老师换同桌。
“咦?”罗一迢发出疑问声,一下子聚集了整个房间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