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些平日里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
“好的,这是您的东西”木居尘拿了东西后抬手放下一块灵石又转身溜了出去。
再出现在街上时,面纱已经拿掉了,此时她和那通缉令上的画像最多像两分,只要不碰到木家人就认不出来。
“小二来壶茶”
随便找了一家酒楼,木居尘就坐在临近窗边的位置,若说为何坐在这里,当然是准备打探情况了,酒楼人多口杂,是最容易探听消息的地方。
“好嘞客官您的茶”
小二端了壶茶放在桌子上,木居尘悠闲的倒茶,仿佛真的就是来喝茶的百姓。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刚举起茶杯边上人就开始说话了。
“唉,你说这木家现在一团乱,陈家要是插一手岂不是美哉”
“害,木家也真够倒霉的,这么些年倾家族之力养出来一个叛徒”
“可不是么,那木安逸也是倒霉,偏偏被挟持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
“哎呦呦,可怜木家族长,如今要卸任负罪呢”
怎么回事?木居尘已经坐不住了,木安逸受了伤被找回了木家,但是族长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现在岂不是等于进了狼窝,可是也没道理啊,按她走时族长癫狂的样子,肯定恨不得杀了她和木安逸,怎么可能找了木安逸回来还养伤。
难道为了引出自己来?怎么像都是一团乱麻。
“都别动,搜查”
此时守卫赶到了
“你们继续,我们例行搜查,看看有没有窝藏通缉犯而已。”
带头的首领说到
木居尘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的吹着而边上的首领拿着画像一个个看着店里的人,看到木居尘多瞅了一眼,但终究没有起疑
“没有,下一家”
守卫的人一下呼啦全散了,客人们也没受影响的继续闲聊。
轻轻泯了一口茶,她又依着窗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了这里暂时没有守卫,放下灵石随着几个要离开的人一起走了出去。
现在去找爷爷,他一定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木居尘心想。
沿着记忆中的路左折又拐,到了一处隐秘的暗门出。
木居尘翻翻乾坤袋,拿出一块小令牌,这个是爷爷偷偷给她的,说是让她经常去找他,并且还给自己开了一个专门的小阵法,可以直接到达他所在的堂中。
光芒一闪木居尘就到了屋内,屋子布置的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几盆花。
里屋也是差不多,一个矮塌,一张床。
而木居尘觉得爷爷现在是在等自己,桌子上已经有泡好的茶放着,还有一把小木剑,几个零碎的小珠子,和一个竹蜻蜓,还有几份已经有些旧了的书信。
“爷爷?”
木居尘现在非常不安,桌子上放的都是她送的东西。
“居尘啊,你来了?”
满头白发的老人从院子中走了进来
“我知道你会来的,你总是要来看一眼老头子我”
“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木居尘目光始终落在那些桌子上摆的小玩意上。
“这些东西我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啊,如今也算是看腻了,你拿走吧”老人说话的声音是低沉的,可在木居尘耳中就仿佛猫抓在玻璃板上一般刺耳。
“您这是要赶我走?”
老人缓缓走来,坐在了木居尘旁边的椅子上,桌上的茶依旧茶香四溢。
“不是我赶你走,你也不该回来,你现在回来是想救那个白眼狼吗?”
白眼狼?是谁?木居尘摇头,仿佛有点不理解这个词,但是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名字却是木安逸。
“不可能,他怎么了”木居尘大声问到,不知道是问木爷爷还是问自己。
“人心难测,能让人变的无非是嫉妒,仇恨罢了”
“他是木家的天才,他嫉妒我什么?他才十三岁,更和我无冤无仇能恨什么?不可能!”木居尘始终不知道理由,能有什么理由,可一面是她相信的爷爷,一面是相处了多年的亲人。
“你走吧,是我对不起你,也是木家对不起你,可我没办法……我……”木爷爷终究没有说下去
他颤颤巍巍的从边上的木盒子里拿出来一枚戒指,抓起木居尘的手想要给她套上,却几次没有成功。
此刻的他就真的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最终戒指还是套在了木居尘的小指头上,可她依然失神的坐着,还没有从那些话中走出来。
“快走吧,孩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最后只能为你做这点事情了,很多不能说的事情都被我写在纸上了,都在那戒指中,孩子,好好活着。”
说罢,木爷爷拍了拍木居尘的头,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木爷爷拎着茶壶推门走了出去,他的身影一瞬间有些高大,似是再无牵挂,也似是决绝而行。
我对不起女儿,也对不起自己兄弟,如今又搭上了孙女,因为心魔,一辈子止步心动不前,可以说这一生过得窝囊极了,所以最后揽了界主这个位置,把自己锁在这一方小天地中,也不过是逃避罢了。
他不能放弃这个他长大的家族,可让他眼睁睁看着孙女去送死他也是做不到,没办法啊。
木爷爷这么想着,坐在了外院的主堂上。
“哈哈,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点用,可惜喽这壶好茶只能一个喝”
他知道木居尘会离开的,她也确实是离开了。
木居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院子的,她茫然极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谁的话才能相信?她不知道。
她一路走向城门只想离开这里,这个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她走过最繁华的街市,这里有她爱吃的雪花酥
她走过最长的石板路,这里有她曾经和木安逸埋下的小秘密。
她走过木家,陈家,还有很多很多的家,可没有一个是她的家了。
不知不觉,木居尘已然到了城门口,她心心念念想要回来的木阳城,却是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要离开。
真是,何等的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