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朝晖阁内殿的定远侯云晟,停在了赏荷院的门口,眼角边都是岁月的痕迹,一双带着一丝丝浑浊的眸子,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只是瞧着冬日里,铺满了一层雪的残荷,楞楞的发呆。
拦截息风道长未果的遂心,腿脚利落着,想回来给云晟报信,刚踏进朝晖阁,便瞧见了赏荷院门口的侯爷。
这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沉的,空中飘着细的雪花,风吹着遂心有些冷意,遂心将被冻得有些红的手,缩回了袖口中,就这么瑟瑟缩缩的,跑到了定远侯云晟跟前,瞧着云晟的背影,叫了一句:“侯爷?”
云晟并没有转过头来,而是问了一句:“息风道长走了?”
遂心闻言,垂下了头,有些自责的道:“奴才无能,那息风道长,出了定远侯府,就像一股烟儿似的,一下就消失了。”
云晟闻言,并没有责怪遂心的意思,而是拂去了肩头上落下的一层雪,抬步走进了赏荷院。
其实定远侯云晟,早年间,并不会相信什么道长啊,和尚之类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先帝晚年的影响,现在的他,也开始信着这些所谓的高人指点了。
遂心抬步跟在定远侯云晟身后,待云晟进了屋子,遂心才停在了屋门口,站在屋檐下,看着落雪,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侯爷他,会不会真的动手,除掉刚出生的少爷啊。
遂心跟着定远侯云晟的时间,虽然没有他的师父时间长,但自打师父去世后,遂心跟着云晟的时间,也是有了四五年了,云晟的性子,遂心多多少少还是摸得清的。
在遂心的认知里,几乎是完全的,去相信了刚刚那个,息风道长所的每一句话。
遂心甚至觉得,自家侯爷,真的回去选择,除掉少爷这个煞气本源,在遂心看来,只要是有利于定远侯府的一切事情,云晟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迈进室内的云晟,并没有瞧到人,往里间走了走,便见到乳母正怀抱着襁褓,和一旁的侍女,逗弄着襁褓中软软的男孩。
那侍女闻见了声音,转头间,便瞧见了定远侯云晟,正立在里间门口,收了笑意,对着云晟行了一礼道:“奴婢司棋,请侯爷安。”
那怀抱云少爷的乳母,从椅子上起了身,福身行礼道:“奴婢请侯爷安,少爷请侯爷安。”
“起来吧。”定远侯云晟没有昨日那般喜悦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下了雪的缘故,定远侯云晟周身的气息,总让司棋觉得寒意逼人。
云晟抬步坐在了里间的软榻上,一边着:“抱来本侯瞧瞧。”一边伸出手,示意乳母将孩子抱来。
云晟从乳母的怀里接过了襁褓,有着些许皱纹的手,碰了碰婴儿的脸蛋,终究是刚来到这个世上,还是怕生的很,刚离开乳母的怀抱,便嘤咛了几声,待到云晟的怀里,被云晟用手这么一碰,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云晟原本舒展的眉,立即便皱在了一起,伸出手轻轻的拍着,裹在婴儿身上的锦被,怀中的婴儿,并没有如云晟所愿一般,而安静下来,而是哭得更大声了。
面对婴儿越来越强劲的哭声,让云晟想起了,他出生那日的情形,那日的哭声也是大得离谱,明明是难产生下来的孩子,却是这么诡异的哭得这么大声,换了别的孩子,早就气息虚弱了吧?
难道,当真是如那自称息风道长的男子所,这个孩子是生带煞,所以克死了生母么……
乳母并没有注意定远侯云晟,在想些什么,只是孩子哭得越来越大的声音,让乳母揪心一般都疼,忍不住的开口道:“侯爷,还是交给奴婢吧,奴婢抱一会儿,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