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你可能是我的缪斯

“真的很谢谢你，给了我难得的灵感。是不是不太能看懂？”娄路路仰头看他。

沈时安收敛神色，“我对画不太了解，但这灵感来自于我，感觉有些神奇。它在表达什么？”

娄路路目光放回画上，“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把感受都放到了里面，我找不到词语再形容他，因为他已经在你面前。而你也不是必须理解他对我的意义是什么。每幅画有他出生的意义，但那是作者放进去的，在你眼里，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那一刻，他就是你的。”

闻言，沈时安深深的看着娄路路的侧脸。良久，他笑了，眼里有破晓的清澈。“你真的很有天赋。”

“？”

娄路路神色迷惑，“是什么给了你错觉？”

“呵呵。”沈时安轻笑出声。“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画画。谈到它你的话都多了一些。”

还很真实可爱。

嗯…娄路路收敛脸色。“我们走吧，耽误你挺长时间的。”

沈时安：“不耽误。你的画怎么办，不能弯折吧？”

娄路路背起书包，将画平整的拿在手里。“没事，我拿着走。”

“我帮你吧。”沈时安伸手，被娄路路躲开。

娄路路：“没关系，我拿着就好。”

又变回了知礼得体的宁宛宛。

沈时安不再强求。两人走到门口，沈时安问：“拿着画可能不太方便打车，我们走走？左边？”

娄路路：“不用了，我直接拿去裱框，你回家吧。今天谢谢你了。”

“我可以送你…”

“我们在这儿分路吧。”娄路路微笑，散漫而坚定。

“……好，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娄路路利落的转身向右。

“宿主，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和任务对象多拉近关系，反而多次推辞？”

娄路路道：“像宁宛宛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不张扬跋扈是他们的教养，但要说有多亲和？还真没有。不吝啬顺手而为的善意，又保持应当的矜持和疏离才正常。而且，你真的相信沈时安是个在沈家的淤泥里出尘，温和善良的清朗少年吗？”

系统x37：“……”它的宿主好腻害的亚子。

“对了。”娄路路打量手里的画。“这幅画是怎么回事？”她并不会画画，之前的人像写实还可以用宁宛宛的记忆说通，但今天明显不是死板的记忆可以做到的。那种如刹那烟花点亮整个脑海的感觉，下笔如神的自如，太震撼人心，让她余味悠长，心悸不散。

系统x37：“奥，在严格的世界界蘅之下，其实我们只是意识侵占了原住民，原住民的一切都还在。也就是说，这个身体完完整整还是宁宛宛这个人。而宁宛宛确实是个艺术天赋很高的人。我也没想到沈时安会给她这么大的灵感，从而本能的作出行动。”

娄路路的脚步猛地顿住。“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在抢占一个活人的身体？”

系统x37：“……这是让你进入这个世界干涉合理的唯一办法。而且你完成任务后，系统会给宁宛宛和与她关联的一切构建一段合理的记忆，不会有关于你的任何痕迹，也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娄路路气笑了：“我用她的身体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影响她的人生。”

娄路路嗤笑一声，“不会伤害？你能说任务没有任何危险吗？你能保证她的身体在任务中不受到任何伤害吗？沈时安呢？对他的影响就是任务的目的，他的记忆你们也能消除？”

系统x37：“沈时安是大反派，他的结局就是消亡。所以不需要消除他的记忆。”

“……”

系统x37：“宿主？”

娄路路：“你的意思是，任务完成沈时安会死？”

系统x37：“他是大反派，他犯的罪和手里的人命都足够判他死刑。”

娄路路：“……那是以后，我不能在这个人没有犯罪之前，做着明知后果是将人推向死亡还去做的行为。还有，没有记忆，不代表伤害不存在。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x37，麻烦你送我回去。”

系统x37：“……你现在放弃就是死。别忘了，在你的世界你的寿命已经尽了，你已经死在了交通事故中。只有完成任务，你才能拥有重活一次的机会，甚至拥有与你父亲和你后母那些人抗衡的资本。”

娄路路：“你在威胁我？”

系统x37：“我在向你说明现状。”

娄路路：“呵，我想了一下，既然今生我命数已尽，不如放下俗世愁怨，转入轮回。”

“也许你自然死亡可以转生，但是现在，你只会魂飞烟灭。”系统x37道：“就算你真的活够了，那你母亲呢？你能把她一个人放在那个世界，独自忍受那些人的折磨吗？还有你弟弟，你不在了，柳漾还会让你父亲支付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吗？”

娄路路沉默了。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霓虹灯在渐暗的天色下一盏盏亮起，绚丽又陆离。

她不是不辨是非善恶的人，她从小生活在法制社会。但她是一个自私的人。

松开紧握的双手，将捏皱的画纸边缘尽力抚平，娄路路脸上恢复淡漠，道：“你要保障任务中被我占据的身体的安全。”

系统x37默了几秒，道：“可以。”

。

第二天，最后一节英语课。窗外飘起了小雨，可以看见树叶在风里摇摆不定。

难得的没有睡意，娄路路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沈时安发了一条消息。

【一个碗里只吃菜：“我现在可以画你吗？”】

沈时安好一会儿没有动，娄路路想他手机可能是静音，便转过头先画背景。手机突然振动，娄路路拿起来一看：

【沈时安：“可以的。”】

娄路路挑眉，转头，沈时安不明显的朝她微笑。娄路路回了个写字，放下手机，专心画图。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娄路路还有一点没画完。

“大碗，我们先去，你吃什么？”袁誉在身后喊。

蒋佳琪：“碗碗，我陪你？”

娄路路头也没抬，手下半点不停。“走。”

两人点点头，一起走出了教室。两人见怪不怪，宁宛宛画起画来很少中途停下来。

勾画最后一笔，娄路路手撑着头看了一会儿。这幅画虽然是人像作业，但是她着重细致的刻画了背后的景，沈时安的人物形象却作了弱化处理。但是看着这幅画的整体，反而是模糊意境的人像让人的视线停驻。

“画得很好。”清澈的低音在头顶炸开，娄路路坐正抬头。“你怎么还在这儿？”

沈时安表情有点无辜：“你不是在画我吗？你没画完我就没走，没想到后面你根本没再看我。”

娄路路哑然。她怎么解释她现在已经能在脑海里勾画各式各样的他了？

沈时安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既然画完了，一起走？”

娄路路点头，和他一起往外走。

沈时安：“你经常这样吗？”

娄路路：“什么样？”

沈时安：“画画的时候专注到忘乎所以。”

娄路路：“……不是，更多的时候是像做题一样解到最后一步，忘记时间的一直画，这种状态挺难得的。”

沈时安：“这种难得的状态，认识你三天我就看见了两次。”

闻言，娄路路眼里露出深思。这两次都是在画沈时安的时候，也就是说，灵感都来自于沈时安。想到什么，娄路路有点不想相信。沈时安不会是宁宛宛的缪斯吧？

“怎么了？”

娄路路停住，认真的看着沈时安，“沈时安，你可能是我的缪斯。”

沈时安有一种被表白的错觉，但是理智告诉他不是。她的眼睛干净纯粹，这一刻那点漫不经心的疏离变得模糊。他想否认，但说出口的却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