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坏离开皇宫之后。
所有大佬的脸色都是格外深沉,李二也在一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刚刚那么激动得他,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一个帝王,哪能脸色说变就变?
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才是帝王正常的样子。
李二低声问道:“诸君以为如何?”
房玄龄老谋深算,回答道:“陛下,臣以为克明贤弟说得有理,我大唐如今政权更替,突厥那边不可能没有消息,说不定真的会趁着我们时局未稳的时候,发兵而来。”
尉迟黑炭怒哼道:“这些个可恶的突厥人,尤其是那个颉利,战场碰他,管叫他有来无回。”
“尉迟切勿大言不惭。”魏征说道;“突厥天生就是马背的强敌,再加今年水草丰沃,草原牛羊成群,突厥如今正是兵力旺盛,我倒是觉得,这场博弈,林侯的胜算大。”
李二皱眉道:“就连爱卿也这么觉得?河间王兄呢?”
河间王李孝恭拱手道:“陛下,此事不可不防啊,臣觉得陛下还是下几道密诏,让距离最近的那些兵马,尽快回到长安,这样就算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若是来了,痛击敌人,若是不来,也没坏处。”
李二点头道:“河间王兄所言在理,朕稍后就会下几道密诏,召回一些兵马来长安布防。”
“不过。”
李二幽幽道:“朕总是觉得林侯此举目的性很强,但具体是什么目的,朕不好端侧,他就如同从天而降下来的一个人一样,让朕无法捉摸和掌握,重不重用,还有待考验。”
杜如晦却是提醒道:“陛下,臣觉得这是陛下的不对,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臣觉得林侯心思不坏,反而是一位心系大唐的侠之大者。”
“此言何解?”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杜如晦叹道:“你们都只被今天林侯的一些五花八门的说辞蒙蔽了,你们想一下,若这孩子是个偷奸耍滑,心怀不轨之人,他为何要献出制盐之术?”
“你们可曾想过,这制盐之术是何等的大功绩?孔子论语教化世人,谓之圣人,但也只是教育做人的道理,但是林侯却不然。”
“制盐之术是解决天下民生之大计的宏业啊,而教义是建立在饱餐之的,我大唐子民十之有五是因为吃食而早夭,年纪轻轻,正直三四十岁的正当壮年,身体就垮掉了。”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身体缺盐,就算吃得起盐,也是那种含有毒物的毒盐,久而久之,别说是寻常百姓了,哪怕是军中那些身强体壮的军卒,也能把身体吃垮了。”
“所以臣觉得,林侯单单只是一个制盐的功业,就已经媲美孔圣人了,能为天下做出如此贡献的人,岂是坏人?”
所有人都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来。
尉迟黑炭点头道:“老夫虽然大字不认识几个,但大道理还是懂的,老杜啊,老夫觉得你说的在理。”
李二一脸惭愧道:“多谢克明指点,惭愧,倒是朕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接下来,李二送走了这些老臣。
对暗处招了招手。
一个老供奉句搂着身子从暗处走出。
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精瘦老头,没有胡子,是个太监。
这精瘦老头脚步轻巧,脚下生风。
一看就是一个武林高手。
李二说道:“你去太史局把李淳风找来,在去终南山,把袁天罡道长也请来。”
老头消失在黑夜中。
李淳风参与了玄武门的谋划。
目前正在太史局供职,曾经李淳风是得到高人的弟子,懂得一些星象占卜和相面之术,如今也才二十四岁而已,能力稍逊于袁天罡。
真正厉害的是袁天罡,如今途径终南山修道,至今已有五十四岁高龄,和李淳风并非一个年代的人,他比李淳风大了整整三十岁,推背图也是暮年所创。
深宫半夜。
袁天罡和李淳风已经到了太极殿。
袁天罡身穿道袍,手持拂尘,一眼望去就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任谁见了都得称赞一声;世外高人呐!
至于李淳风气质这一块就不如袁天罡了,穿了一身官服。
袁天罡问道:“不知陛下,深夜找老道入宫所为何事?”
李二如实说了一遍今日发生的重重,听得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人面面相觑,甚至是神色颇为古怪。
李二继续道:“朕想请袁道长和李道长也推算一下,看能不能推算出和林侯一样的结果。”
袁天罡惊奇道:“陛下,那小子当真用了十五枚铜钱测出吉凶,又夜观星象演算天机?”
“不错。”
“哈哈哈……。”李淳风哈哈笑道:“这世哪有用十五枚铜钱测算吉凶的?那少年用肉眼观测星象推演天机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袁天罡却是打断了李淳风,说道:“淳风,你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这天下间世外高人多了去了,谁又能断定那少年不是师从高人?”
“是,师叔教训的是。”
“陛下。”袁天罡摇头道:“贫道的占卜之术并不能测算的如此精确,而且,贫道也没有那个能力未卜先知,那少年以身家性命作保,说不定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不可不信。”
李二刚要说话,一个急躁的声音却传入了太极殿。
“报……报……陛下,陛下……。”
一个满身风尘的边关将士冲入了太极殿,神色骇然道:“陛下,边关战事吃紧,突厥的颉利与突利两位可汗,率领二十万大军犯境,幽州……幽州失守了。”
李二: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