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安静地坐着，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从悲伤的情绪中慢慢缓过来。

“我有一个哥哥。”邱牧突然开口，“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小孩，是考试考年级第二都要伤心这次没发挥好的那种。”

真真停下喝酒的动作，坐得直直的，看着邱牧的侧脸。她的脑袋开始晕乎乎，她想，这个人刚刚才骗走自己的秘密，现在又想干什么？

邱牧转过脸来，与她目光相接，“我发现，要做一个比我哥更优秀的小孩太难了，但做一个比他更调皮捣蛋的小孩，就简单很多。”

真真呼出一口酒气，“这可不是一个好办法，大人都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

“当时我想的是，做一个听话的小孩也不可能得到比我哥更多的爱和关注，不如就让他们头疼一点好了。这样，他们就会知道我是我，我哥是我哥。”

“我小的时候，很希望有个哥哥。有哥哥不好吗？”

邱牧笑起来，天上的星星好像落到了他的眼睛里，“我哥倒是一直对我挺好的，好多次我闯祸都是他瞒着爸妈帮我解决的。包括我高三的时候，瞒着我爸妈去艺考，费用还是我哥给的。”

“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些事。”邱牧的眼中生出疑惑，真真马上补了一句，“经常会在网上看到你的采访，你从来不说这些。你一直给人生活顺风顺水的样子。”

“谁的生活都会不如意，没必要把这些都展示给别人看。再说了，我的粉丝们喜欢我，更想看到积极向上的我，带给他们希望和快乐。这种不愉快的，自己消化就可以了。”

真真笑起来，看着挺开心，“我就知道，你很在乎自己的粉丝的。”

“我从来没说自己不在乎，但我也不想被粉丝绑架，而失去自我。”

“喜欢你的粉丝，肯定也跟你很像，能理解你，希望你保有自我。”

邱牧面带笑意，拿着啤酒瓶和真真的碰了碰，“但愿如你所说。”

桌子上的空酒瓶渐渐变多，真真觉得遇到邱牧的这几天，自己喝的酒比过去一年的都多。喝到后来，她发现邱牧开始吃桌子上的烧烤，“你、你不是说自己不能吃烧烤吗？”

邱牧拿下口中的烤串，“本来是不应该吃的，但这两天又没有工作，吃一点也没什么。”

真真晕晕的脑袋清醒了一秒，抓住了关键，“所以，你说什么想看我吃过眼瘾，都是骗我的？”

邱牧脸上带了点心虚，“这个理由这么荒唐，我没想到你会当真。不过，你点的烧烤挺好吃的。你别哭啊！”

邱牧放下手中的食物，有些无措地看着真真。她原本带着笑意和醉意的眼睛不断有眼泪涌现，沿着脸颊往下滑。

邱牧的手凑近她的脸庞，快贴上时又收回来，“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别哭了。”

邱牧的语气越温柔，真真哭得越厉害，“为什么要欺负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担心吗？为什么自从遇到你，我的生活里都是倒霉的事？我好不容易能和自己暗恋多年的人在一起，因为你，现在他要和我分手。我好不容易有了成为独立编剧的机会，因为你，现在又没有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真真抓起手边的空酒瓶，一个接一个地往邱牧身上扔，邱牧手忙脚乱地边接边掉。啤酒瓶落到地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他承认，他下午心情不太好，所以就开了一个带有一点点恶意的小玩笑，但他真的没想弄哭她。女人的眼泪未免太可怕了，怎么说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