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王兴华开着拖拉机将林晓敏和几个弟弟载回杏花村。

累了一天，林晓敏回到屋里躺下就睡着了，直到后半夜才醒过来。

林晓敏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连澡都没洗就睡着了，一刻都不能忍，拿了手电筒出来找衣服。

当医生的人都很爱干净，林晓敏是有点小洁癖的，她拿着手电筒去浴室洗澡。

等她洗好澡出来，见到厨房里有光亮，惊讶道：“婶子？你怎么起来了？”

王大妞朝她招招手，笑道：“我年纪大了，觉浅，听到你起来了就给你热包子。来，吃几个包子再回去睡。”

林晓敏接过了包子，边吃边跟王大妞聊了王建邦的手术情况，“孙老说了，大队长好好休养的话，下次拍片子没问题的话就不用再做第二次手术了。”

王大妞听着就觉得很高兴，“那就太好了。这做手术对身体损耗挺大的，能不做就尽量不做。”

林晓敏点点头，王建邦的腿疾长达十多年，之前她和孙老研究的时候是往最坏的结果想的。

虽然孙老在跟王建邦说手术风险的时候，尽可能说得中庸一些，但是她们研究的时候，都会设定一个最差的结果。

王大妞再也忍不住了：“晓敏，瑞霖是不是不在首都了？”

林晓敏怔了怔，表情有些不自然，“额，婶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王大妞开门见山问道：“晓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灾区见到瑞霖了？他咋样了？”

她曾旁敲侧击跟林晓敏打听过，见她不肯承认也没舍得逼问，但她猜到一些原因。

林晓敏沉默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能瞒得住王大妞，没想到人家心里门儿清。

她叹口气说道：“婶子，瑞霖他入伍了，分配到离灾区不远的营区。灾区人手不够，增调了不少人手过来救灾。我是到灾区几天后才见到瑞霖，他挺好的。”

王大妞紧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的表情，“他真的没事吧？”

林晓敏点头：“婶子，我不想瞒着你，瑞霖是受了几次伤，伤势都不严重。您知道的，救灾的时候免不了要受伤。”

王大妞听到“受伤”二字，她这心抽疼抽疼的，脑子里浮现出几个可怕的画面。

不想让林晓敏瞧见她掉眼泪，王大妞别过头偷偷擦掉了眼泪，并不曾因为林晓敏的劝慰而放下心。

她当然知道救灾工作不好做，也知道救灾的人员很容易发生意外，受伤，甚至失去生命。

广播里时不时会说灾区的情况，讲了不少英雄故事，听着那些英雄们舍生忘死的大义之举，大家都会觉得很佩服他们，认为他们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将心比心，如果那个英雄是自己的亲人呢？是否还能这么想呢？

王大妞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是不希望她家瑞霖是牺牲的英雄，比起那等虚名，她更愿意秦瑞霖好好活着。

对于自家的孩子，王大妞真没指望秦瑞霖能干出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只要他无病无灾，哪怕一事无成，只要他活着就好。。

林晓敏看王大妞那难受的样子，心头也堵的不像话，她又何尝不担心秦瑞霖的安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