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敏强忍着痛，挤出一丝笑容：“外婆，你别担心，外公不是在这里吗？”

黄美珍如梦初醒，起身拽了方杏林过来：“老方，快给晓敏看看，快看看啊！”

“好好好，我这就给晓敏看，这就看。”

方杏林回魂了，见到外孙女直挺挺躺在阶梯上的姿势，心头满是感动和愧疚。

黄美珍紧紧盯着，见方杏林手抖得都没法子把脉，她没有吵没有闹，而是起身跑去拉开院门。

她向街坊邻居们大声求助道：“来人啊，帮帮忙！”

之前有不少邻居来看热闹，这会儿还在方家院子外头闲晃呢，见到黄美珍惶恐不安的模样，很快有人应声而来。

热心人进来之后，见方杏林跪在地上手抖着把不了脉，试探着问：“方大夫，晓敏这状况是不是要送医院？”

黄美珍没能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林晓敏是替方杏林遭的罪。

听到热心邻居的问话，黄美珍最先反应过来，请他们帮忙，“是是是，麻烦你们帮忙送晓敏去首都医院。”

方杏林和黄美珍都没注意林红梅是什么时候悄悄溜走的，他们就算看到了，也顾不上去找她的麻烦。

林晓敏被热心的邻居们送到了首都医院，恰好是孙老值班，可把他吓得够呛：“这，这是咋回事儿？”

黄美珍顾不上解释，只着急地说：“老孙，你，你快给晓敏检查一下，她为了救老方受的伤。”

“啊？小李，小李，快把病人送去拍片子！”

孙老一脑子的疑问，见到林晓敏疼得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顾不上等方家夫妻俩回答，赶忙安排人将林晓敏给送去拍片子检查。

负责拍片子的是年轻医生，孙老趁着这个时间搞清楚了林晓敏受伤的来龙去脉。

孙老怒道：“要不是晓敏及时冲下去，老方……这是谋杀啊！”

方杏林双手捂住脸，手仍在发抖，他怕死，但他更怕林晓敏因他而死。

他活到这个岁数了，活得够本，多活一天赚一天。

但是，如果林晓敏为了救他出了意外，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自己所剩的生命全给林晓敏，让这个孝顺又勇敢的孩子能够长命百岁。

黄美珍神思不属，她趴到检查室门口往里看，看不到林晓敏就心慌意乱。

她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保佑我家晓敏平平安安。

她不信佛，但此刻的她惶惶不安，只想找一个信仰来安抚她的不安。

片子很快拍好了，孙老赶紧接过来看，“老方，你也来看看。”

不用孙老招呼，方杏林早已来到他的身旁：“这，老孙，你，你有把握吗？”

“有！”孙老回答得毫不犹豫，他一定会把林晓敏给治好，并且不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外公，孙老，我能看看片子吗？”

林晓敏趴在病床上，艰难地开口要求。

孙老迟疑着问道：“老方，这……”不合适吧？

方杏林打断了他的话，“晓敏，你信不信孙爷爷的医术？”

“信。”林晓敏斩钉截铁地回答。

“老孙，把片子给我。”方杏林亲自将片子送到林晓敏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