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芷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出现了顾九笙那张风流俊美的脸，同样以花天酒地出名，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不一样呢。

书里面顾九笙是在什么时候拉陆谷下的台呢？她拿起手中的木偶，问向摆摊的小贩：“这个多少钱？”

小贩说了价格，舒芷顺手给了钱，朝着何红道：“咱们去百货看看吧，现在我手里可有钱了，想买什么你说话，咱们可不是以前的人了。”

何红笑了笑：“那是你，我可还是以前的自已，一样的穷，一样的没钱。”

舒芷被何红逗得一乐，进了百货楼，逛了逛，走进一家女装店，里面有已经做好了的洋装，舒芷的视线最后落在一件水红的洋裙上，在洋装上停留了片刻，何红看着舒芷的眼神问道：“你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吧，这件裙子很好看呀。”

旁边的百货小姐，也看着舒芷，落在舒芷精致的面庞上：“小姐你这么白，红色很衬你肤色，穿这个洋裙一定很好看，这个洋裙可是从国外运来的，沪城都没有这个样式。”舒芷也有些心动，最后对着旁边的百货小姐说道：“那就帮我抱起来吧。”

周边传来女子的声音：“这个红色的洋裙真好看，阿姐你看是不是。”陆如玉拽着陆茹萱看着这条红色的洋裙子，带着些渴望。陆茹萱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同胞小妹：“你很喜欢吗？”

陆如玉点了点头，用那跟陆茹萱相似的杏眼带着些乞求的看着阿姐：“很喜欢，阿姐如玉想要。”

陆茹萱出国有些年，如今回了国，面对自己关系很好的胞妹总是感觉有几分生疏了，这次难得出来逛街，自然对自己小妹的有求必应。

她朝着百货小姐道：“你帮我把这个红色洋裙包起来吧。”百货小姐刚要动手帮舒芷将红裙子取下来，听到陆茹萱的话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小姐，这个裙子这位小姐已经要了，而且只有这一件，要不要您看看别的？。”

陆如玉的眼神从红色洋裙子上转移到舒芷的身上，眼中带着些惊讶，陆如玉随着陆少华去过几次兴乐门：“是你？”陆茹萱也觉得舒芷有些熟悉，但是也不记得自己在那里见过。

舒芷感叹了一句冤家路窄，自己今天怎么和陆家人这么有缘分，她不想要跟陆茹萱有什么纠缠，也没有理会陆如玉的惊呼，带着些催促的朝着百货小姐笑了笑，眼中闪过几分烦躁：“小姐，你帮我把洋裙包起来，我付钱就好了。”

旁边的陆如玉见舒芷没有理自己本来有一些不满，看到自己喜欢的红洋裙被人包起来，心里面顿时有些着急，她抻了抻陆茹萱的胳膊：“姐姐，我真的很喜欢那条裙子。”

陆茹萱看着陆如玉，朝着舒芷带着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能不能把这个洋裙让给我。”

舒芷看着陆茹萱，脸上带着些不走心的笑：“不好意思小姐，不能。”陆茹萱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被拒绝了，脸上的笑也有些敷衍：“我的妹妹很喜欢这个洋裙。”

舒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陆茹萱：“对不起啊，我也很喜欢呢。”何红也看着这对莫名其妙的姐妹：“对呀，先来后到，我们先要的呀。”

陆茹萱脸上有些挂不住，陆如玉看见舒芷这么不给面子，语气中带着些鄙夷：“你不过是兴乐门的舞女，上不得台面的人，有资格跟我抢吗，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舒芷心里面闪过一丝好笑，这陆家人可真是有趣极了，都喜欢把爸爸搬出来。陆茹萱拦住陆如玉，脸上带着些不满，教导到：“你不能这么说话，舞女也是一种职业。”不过心里面却升出几分优越感。

百货小姐看向舒芷的眼神也有些微变，看着舒芷那张脸也有些了然。

自古戏子，舞女的身份就卑贱。舒芷丝毫没有因为陆如玉的话变了脸色，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伸手别了别耳边的碎发，眸如秋波，红唇冶艳，让人想到那开的艳丽的玫瑰花，漫不经心又迷人至极：“陆小姐知道我一个星期可以收到多少打赏吗，1000大洋哦。”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些戏谑，看着陆如玉：“陆先生每个月给陆多少开支呢？我猜猜五百，还是六百呢，有一千大洋吗？”

陆谷是个极其重男轻女的男人，对陆少华宠的无法无天，但是对自己的女儿规矩却很多，饶是陆茹萱深的陆谷的宠爱，但是每个月也就只有600大洋的零花。

其实这已经不少了，要知道在沪城一个黄包车夫一年的工资也不过300大洋左右。陆茹萱的脸上带着些难堪，陆如玉也有些挂不住：“你那都是出卖身体赚钱，脏的很。”

陆茹萱拉住陆如玉叫她不要说话，但是看向舒芷和何红的眼神中却带着些谴责，似乎是觉得她们不应该出卖身体，做这种事情。

何红最听不得这些：“你乱说什么，阿芷从来没有过过。”

舒芷倒是毫不在意，这些人对舞女和歌女的偏见已经深入骨子里，不止是陆家的姐妹，沪城的大部分人不都是这么想，其实舒芷倒是没什么感觉，上辈子的时候在何红病倒在床上的时候不就想明白了，那种力不从心走投无路的感觉。

必要的时候，为了活下去，出卖身体又何妨，命可比贞操值钱多了。她拿过百货小姐包好的洋装，不再打算理会这对姐妹。

陆如玉以为戳到了舒芷的痛处，虽然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裙子，但是还是认为扳回了一局，瞧这个女人没办法反驳了吧，下贱的舞女，在她忍不住有些洋洋自得的时候。

舒芷走到陆如玉的身边，用只能她们几个人听见的话说道：“我凭自己赚钱这叫本事，我没有个可以伸手要钱的爹，顺便。”

她的眼神带着些讥笑的从上到下打量了陆如玉一眼，嘴里发出几道啧啧声：“你的腰没我细，凶也没我大，皮肤也没我白，这个洋裙穿在你身上只能是糟蹋，穿在我身上是它的福气，懂吗？”

然后便迈着些摇曳生风的步子离开了，陆如玉带着些恼怒，摇了摇陆茹萱的胳膊：“姐姐，你看看她。”

陆茹萱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生气，但是还是安抚自己的妹妹道：“好了，咱们看看别的裙子，你跟她比什么，舞女其实都是些身世不好的可怜人。”

陆茹萱想到舒芷不如自己的身世，觉得心里面有几分安慰，显然陆如玉跟她是姐妹也想到一起去了，脸上的怒火才消了几分。

何红在舒芷旁边带着几分笑意：“阿芷，你刚才可太解气了。”舒芷带着些得意，眼角微微上扬：“她们能从我嘴里讨到好处？”

何红笑意更深了：“咱们待会去哪？”

舒芷想到今天出来打算做的正事，对着何红道：“我有些累了，咱们去茶馆吧顺便休息一下。”何红也点了点头：“好呀，我请你喝茶，可别推脱。”

舒芷点了点头：“我可得把早上的早饭钱喝回来。”两个人便互相打趣的去了茶馆。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了，茶馆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不过里面的人多是些中年老年的人，沪城的年轻人都喜欢去喝个咖啡，那玩意洋气还可以装装潮流人，倒是来喝茶的少了，舒芷叫店里面的小二先带着何红先去安排好座位：“你先去坐下，我等会到。”

何红也没有多问，看着舒芷对这里有些熟悉的样子，以为她有什么事情，便随着伙计去找包厢了，舒芷从包里面拿出自己的飞镖，然后递给那个自己见过几面的伙计，伙计拿过来看了两眼：“先生在呢，我去通知一下先生。”

舒芷点了点头，伙计一分钟没有到便脚步匆匆的下来了：“我带您上去。”舒芷随着伙计的脚步，又走进了非常熟悉的包厢。

里面是好久没有见的男人，唐宋的眼睛朝着门口看过来，看到舒芷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端的是温润如玉，金丝边的眼睛更是给男人添了几分斯文儒雅，他向着座位摆了摆手，舒芷也随着落座。

唐宋端起一旁已经泡好的茶壶给舒芷倒了一杯：“今日怎么来了。”舒芷本来也就是带着几分撞撞运气，倒是没有想到唐宋真的在这里，脸上带着些娇笑：“倒是没有想到唐医生百忙之中也来喝茶。”

唐宋摇了摇手指，声音带着几分清朗温和：“舒小姐说笑了，我是闲的百无聊赖才会去当几天医生。”舒芷想到唐家似乎笼络了沪城所有医药行业一点都不怀疑唐宋的话：“长话短说吧唐医生，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跟你商讨。”

“我打算找一个佣人，你知道的一个歌女身边没有个佣人太奇怪了，但是随便聘请别人也不安全，我希望你可以派一个人来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