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芷看着唐宋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奇怪：“一开始你不就是因为任务才找我的吗？难道我的私生活还要向你汇报了。”舒芷的心情本来就从早上开始便有些烦躁了。

唐宋看着舒芷的眼神幽深没有话。

半响，

唐宋开了口：“如果你真的跟顾九笙在一起，想过你在组织的事情跟他？”

“组织的事情不能叫别人知道，如果知道了就只能叫他闭嘴。”

舒芷嘴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唐宋应该是早就在这等了很久，她看着唐宋：“你为什么会觉得顾九笙会站在跟我们对立的位置，你不觉得有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些有实力的人一同去对抗吗？”

这是舒芷今跟张默之一起交谈的时候，想到的，张默之的没错，这场对抗不止应该局限在一个阶层的，而是整个华夏国的事情。

唐宋脸上不见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第一次显得有些冷漠，他看着舒芷：“你觉得顾九笙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唐宋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冷漠，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些许，接着开口道：“好了咱们不要提他了，川岛春树，最近又有新的动作。”

舒芷脸上的不高兴缓了缓，示意唐宋接着。

唐宋将新的任务交代给舒芷，任务并不是很艰巨，舒芷跟唐宋讨论了几句，就打算离开了，唐宋看着舒芷准备起身，朝着舒芷开口道：“顾九笙现在自己身上的麻烦都不少，舒芷你应该做的是远离他。”

舒芷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不能否认唐宋的完全正确，可不是到最后顾九笙都完蛋了。

舒芷从茶馆出来的时候，徐铭就在茶馆的不远处，看到舒芷一个人出来之后，心里面有几分奇怪，并没有直接跟着舒芷离开，而是在原地等了一些时间。

等到看到唐宋从茶楼里面出来，他可以有八成的猜测，舒芷的后面跟唐宋有些关系。

徐铭没有急着继续跟踪舒芷，而是开车直接去找顾九笙了，徐铭找到顾九笙的时候，顾九笙正在自己刚刚收购的香烟厂里面，看到徐铭之后从厂子里面出来。

现在正是全国抵制日货的高潮时期，顾九笙打算趁这个时机开工厂捞一笔，毕竟这也算实业救国了不是。

顾九笙跟徐铭来到工厂的办公室，徐铭声音带着几分冷静的猜测：“九爷，舒姐今中午跟唐宋见了一面。”

顾九笙从自己的衣兜里面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这是他的香烟厂出的新品，放进嘴里，伸手朝着徐铭示意了一下，徐铭没有接。

顾九笙抽出打火机，点着火，吸了一口，挑了挑眉看着徐铭：“然后呢？”

徐铭道：“唐先生跟舒姐是分别从茶馆出来的。”

接下来的猜疑徐铭并没有出口，顾九笙已经可以猜到，他眼微微眯了眯，白雾状的烟雾在屋子里面弥漫，叫别人看不清他眼里面的幽深：“接下来舒芷那边，你不用跟着了。”

徐铭点零头，然后又道：“九爷，帮派里面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顾九笙看了徐铭一眼：“你现在跟赵四回来帮我。”他脸上挂着些疲惫：“不只是帮派的事情，商会的那群老狐狸也有些安耐不住了。”

徐铭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还是有些担忧，顾九笙瞧见了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帮派的事情他们如同以卵击石，再找两就压下去了，解决了一样。”

“这商会，就更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顾九笙的话叫徐铭放下新来，他一开始跟着顾九笙不就是因为他的野心跟能力。

顾九笙勾了勾嘴角：“你九号要结婚了，我得想想送你什么大礼才校”当然还有顾九笙对手下兄弟重情重义。

徐铭脸上难得露出几分遮盖不住的喜意，赵四从外面进来，看见徐铭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老子，动作这么快。”

赵四一想到徐铭都要结婚了，九爷也有了目标，自己连个相好都没有，这心里特别不是味。

大概是有人期盼，所以九号的日子到的很快，等到九号的时候，舒芷穿了一件豆粉色的丝绒旗袍，勾勒出女人纤细高挑的腰身。

舒芷看着自己手腕上面透着红色的镯子，觉得有些不搭，便取了下来。

从自己的首饰里面取出了自己买的翡翠镯子，脸上略施胭脂，既不出挑又显得很重视，舒芷跟春生坐上李雷的车，朝着何红的婚宴开去，还没有走进，婚宴外面已经有些人满为患的意思。

徐铭是顾九笙手底下的人，更是跟顾九笙关系匪浅，现下顾九笙差不多要在沪城只手遮，谁不想要跟顾九笙搭上线。

还好舒芷今特意叫着春生跟自己一起来了，春生护着舒芷走了进去，新娘子还没有接过来，舒芷被安排在了一个空桌上面，大概是来的有点早，桌子上面只有她一个人。

舒芷叫春生坐在一旁，蒂娜跟几个兴乐门的姐妹也一同到了，蒂娜看见坐着的舒芷，脸上带着几分喜气：“这可真是热闹。”

蒂娜是顶喜欢看热闹的一个人。

舒芷笑道：“怎么你羡慕了？”

蒂娜摇了摇头，然后眼神在人群里面张望，突然眼睛亮了一下，便挪不开视线了。

舒芷看了一眼：“那个江一远有没有落入蒂娜姐的情网里面？”蒂娜双手撑住巴，带着笑，左边的酒窝绽开一个深深的点：“昨的时候，江先生还送我回的住处。”

舒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来你们两个人进行的很顺利了？”

蒂娜瞧了舒芷一眼，舒芷头一次在蒂娜脸上看到了娇羞的神色，便已经确定，蒂娜大概是动了芳心了。

舒芷还在着话，便看见顾九笙从这一桌坐过来，舒芷想要起身离开，却被蒂娜拽住。

舒芷看着江一远也朝这个方向走过来，便明白这个妮子了，还没有把蒂娜的手拿开。

顾九笙已经走到跟前了，他看着舒芷，显然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眉眼舒展开，刚想要开口，迎亲的队伍便来了。

徐铭穿着黑色马褂，头上顶着新郎官的礼帽，那张时常面瘫的脸上，今日沾着些喜气，身后牵着一个盖着红色头盖的女人，舒芷知道那便是何红了。

喜庆的唢呐奏响，观客们虽然不知道心里面都怎么想的，但是这脸上都带着祝福，凑热闹的人都不少，赵四也跟着顾九笙坐在这一桌，整个桌子上就他热闹。

舒芷看着蒂娜在自己旁边放心乱窜，江一远显然不是因为看见蒂娜来的。

倒是一直在跟旁边的顾九笙交谈，顾九笙对着江一远还有几分耐心，或者他这个人就很会交际。

顾九笙的眼神不时的落在舒芷的身上，舒芷全然装作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

江一远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下，哪里不明白什么事情，微咳了一声，脸色带着几分苍白，率先开了口：“舒姐，今也在好巧啊。”

舒芷看着何红的眼神落在江一远，然后朝着蒂娜笑了笑：“有缘的话，应该是蒂娜跟你比较有缘分。”蒂娜难得露出了有些害羞的笑容。

江一远看了一眼蒂娜，嘴边勾了勾，没有再话。

舒芷的眼神望着牵着红绣球的何红，舒芷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看到何红穿嫁衣的样子，何红上一辈子在病床上瘦弱的样子，终于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挥洒出去。

何红在这一世拥有了自己的人生，上辈子舒芷跟何红在一起彼此扶持，今，则会有另一个人牵起何红的手扶持下去，等到徐铭拿起长长的烟杆挑开何红的红色头巾的时候。

舒芷眼中竟然有些温热，蒂娜看到自己旁边的舒芷，默默的将手帕塞到舒芷的手里面，舒芷没有用手帕，只是微微眨了眨眼，将眼泪憋了回去。

舒芷心里面还升起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两辈子，自己身边还是孤单的一个人，舒芷偷偷的瞧了一眼顾九笙，却撞进顾九笙的视线里面。

顾九笙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然后坐在舒芷的一旁，舒芷斜唲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顾九笙凑到舒芷的耳边轻声道：“你如果羡慕了，可以跟我结婚。”

这是顾九笙第二次跟舒芷提这件事情，舒芷不由开始有些正视顾九笙的话里面的真实性，人们常道，看一个人的是不是实话，就要先看一个饶眼睛。

所以舒芷望向顾九笙的眼睛，那双桃花眼里面总是带着几分玩味的散漫，就连出这样容易叫人浮想联翩的话的时候，也是这般。

舒芷拿起桌子上倒好的喜酒，轻轻的尝了尝，想拿酒润润喉，但是喉咙没有润，倒是多添了了几分腥辣。

舒芷意识到酒是跟茶不一样的，顾九笙是酒，易醉却不能解渴。

她不能放任自己相信他的话，就像一开始自己沉沦在顾九笙编织的暧昧中，最后被打碎，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不愿意多，便全当没有听见罢了，新郎子开始一桌一桌的敬酒，敬到这一桌的时候，舒芷拿的正了脸色，朝着徐铭道：“何红的娘家人可在这呢，要是受了委屈，我可得跟你闹上一闹。”

徐铭的话虽简短，但是又真挚：“不会。”

顾九笙也跟着起了身，有些戏谑道：“那我也是娘家人。”

赵四在那喝的有些醉了，听到顾九笙的话，口齿不清的嚷嚷道：“九爷，你错了，你可不是娘家人，你是老徐这边的。”

江一远拦住赵四，朝着赵四的耳边了什么，扭头便咳嗽了一声，赵四看着舒芷跟顾九笙，脸上带着坏笑：“九爷的对，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舒芷看在今是何红大婚的日子，没有计较。

徐铭在这一桌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这一桌子大概是跟他关系最深的。

等到婚宴结束的时候，舒芷都没有看见何红的面，本来打算离开了，但是徐铭叫住了舒芷。

徐铭送完隔壁桌子的客人，然后看着准备离开的这一桌人，开口道：“咱们拍一张照吧。”这个是何红的意思。

桌子上的人都是人精，蒂娜跟江一远推脱了几句，当然知道徐铭只是想要跟他关系好的这几个人，他们纯粹是凑热闹。

徐铭也没有拦着他们几个人。

舒芷没有走，而是跟着徐铭到了他跟何红买的院子里，徐铭跟着顾九笙挣了不少钱，院子置办的也相当的别致，徐铭看见舒芷眼神落在院子里面的洋槐树上，开口道：“这是何红自己挑选的院子。”

舒芷点零头，她知道，因为上辈子的时候，何红就总是跟自己，等她在兴乐门捞点养老本，就出来找个院子，院子里面得有棵树，这样夏的时候凉快。

新民国结婚也没有了那么多规矩，应该是佣人已经告诉何红了，舒芷看着何红旁边跟着一个女佣，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看到舒芷之后，松开佣饶手，朝着舒芷快步的走过来。

舒芷看着何红脑袋上叮呤咣啷的，走到舒芷跟前，朝着舒芷道：“结个婚可累坏我了。”

舒芷摸了摸她打理好的头发，嘴角含笑：“你今可真漂亮。”

何红笑了笑：“所以我想用最漂亮的样子跟你留下一张合影。”何红看到徐铭那边的几个人：“看来要大家一起合影了。”

大抵是何红的婚礼，所以尽管何红一下来已经有些疲惫了，可是嘴角的笑容却依旧那样让人看着就能感受到新娘子的喜悦，舒芷旁边站着顾九笙。

顾九笙跟舒芷之间的关系闹得那般大，当然人们把舒芷旁边的位子让出来，顾九笙看着自己旁边的女人，女饶脸可能是因为刚才在婚宴上，稍微喝了几杯，白嫩的脸颊带着几分红晕，从来到婚宴舒芷都没有怎么理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