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挨了夫人的训,贾将军倒是老实了,一旁站着的贾富贵也早就习惯了。接收到自家娘亲的眼神了,贾富贵便开始娓娓道来。
“三弟眼下正在西北边境替皇上查军饷不及营便少的事,信中说因为要打入那些贪官污吏之中不便与家中联系。
眼下正是在最后的攻坚阶段,可是西北当地的官宦眼下都在大肆招亲,但凡家里有女,年满十二的都许配了人家。招婿都是常见,甚至侯门下嫁的都有。”
听到这里贾将军夫妇具是一惊,西北那个地方天高地远的,那些侯门高府就像是牛身上的苍蝇赶都赶不走,军饷克扣也是常事,怎么会舍得牺牲掉自己手中的棋子。
“后来一个相识的官人告诉三弟,说今年入宫听学的女子数一扩再扩,甚至连三宗以内的姑娘都在名单上。
往年那些官人的女儿都是由家里准备好送入京城的,听学的时候再使上那么几两银子,说是来京城度假的也是使得的。
可是今年不及眼线听到任何消息,京城的马车便到了,按着府邸的高低挨家挨户接姑娘。家中丫鬟婆子一应不许准备,让宽容点时间裁些衣裳都不成。
按照信中时间,估摸着现在应该在永州城接人了,最多再过三日怕是就要到我们京城了。可是眼下上头那位依旧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不能等着这人马来我们府上接人走呀!父亲!”
贾将军一脸深成的望着自己的大儿子,“那三儿可曾在信里说了什么对策不曾?”
“三弟倒是说了一条,说是惊鸿遍地知,爹知我不知。到都是知呀,不知呀的。娘咱们要不也给宝贝找个人家吧!”
贾夫人在等着夫君定夺此刻听见儿子的话,”说的倒是轻巧的很,我们府上只有这么一个小姐,还能随便嫁了不成?一时之间去什么地方寻这么一个合适的才俊去。”
“那咱们给宝贝多备点物什,咱们提前知晓了,也不能什么都不给宝贝准备呀!”
一旁的贾将军此刻也反应过来了,直接打断了富贵的话,“什么都不要准备,听小三儿信中所言怕是眼下京中不只我们一家知道这个消息。
皇上此次一言不发的派人去接官宦家的女儿,还是从边境往内接,怕是就没有打算给我们时间准备。眼下只能等着消息,若是此刻成了惊弓之鸟,怕是明日就是出头鸟了。”
“爹爹的意思是皇上是刻意为之?”
“怕是如此,你妹妹今日宿在李太尉府上,你明日一早便去把她接回来,莫要惊动了李太尉夫妇,清楚没有?”
“孩儿明白。”
“那便下去休息吧,要是再有什么,我让小子去唤你便是。”
贾富贵等了一夜也没有见有什么小厮来叫自己,躺在床上,这边能看见东边的天际有一丝白光,就直接披了一件外袍去李府接自己的宝贝妹妹了。
“铛铛铛”房间的门已经被叩了好几次了,贾宝贝眯着个眼看着坐起来的李景芝,李景芝还穿着一身内衣,“杏儿,外面怎么了?”
“回小姐的话,是贾家大少爷来了,说是要来接贾小姐回去呢。”
听此李景芝便使唤杏儿进屋伺候更衣洗漱,生怕将人晾在屋外失了礼数,便直接命杏儿进屋伺候着粗略的梳洗打扮了一番。
屋里床上的贾宝贝又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怎么唤都不起,一旁的春桃倒是急的不行,“诶呀,小姐,大少爷这个时候来接你,必定是有急事的,我们不要在耽误了不是。”说着便直接伸手将被窝里的贾宝贝给挖了出来。
屋外一直静站着的贾富贵此刻倒是感觉了初冬的恶意,眼下便一心盼着自家妹妹早些从屋子里出来。
察觉到屋子里出来了一个人,贾富贵不由抬头去看,只见李家的小姐娴静的站在屋廊下。不时调皮的风还吹起耳边没来的及梳理的碎发,不由又感觉周身开始回暖。再一仔细打量,小姑娘的头顶才堪堪凭到自己的胸口,到又感觉到温度降了下来。
就在贾富贵胡思乱想的时候,便听见那边小姑娘淡淡的开了口,“贾大哥不如来西边的屋子坐坐,顺便暖暖身子,这早间的风也是割人的刀子呢!”
“不...不了吧,等一会宝贝出来我们便走了,不用麻烦的。”
“倒是不麻烦的,那西边的屋子一直便是接人待物的,昨夜的地龙倒也没有熄。添上几两雪花碳便是,倒是望贾大哥不嫌弃没有热茶才是呢!”
听着李小姐都这么说了,贾富贵便随着李景芝往那西屋去了。屋里果然是烧的暖暖的,不一会贾富贵光洁的额头上,便渗出几滴汗来,有些汗珠直接调皮的滑进衣领里。
虽说都有丫头小厮陪着,待在一个屋里倒也显得乏味了些,”贾大哥这么早便来接宝贝是有什么急事吗?”
贾富贵不由陷入了沉思,这李家小姐都问了,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呢?可是昨夜自家爹爹特意叮嘱过说不能惊动李太尉夫妇的呀!可是眼看着这李家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又实在是不忍心,这标准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呀。
虽说是李太尉夫妇将她接到身边教养,但依旧治标不治本呀,有没有个兄长照应着。李太尉夫妇年纪又大了,万一哪日走了,这小姑娘可不就是一个人孤苦无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