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雅提前一日与芬冉、芬郁归至军中。见过主帅,自是无有多言。
有道是时光捻指便过,叹岁月如梭。
眼瞅着北方的冬日已末,太白山峰身披皑皑白雪屹立于天空之下,那份磅礴与庄严自是笔墨难书。
虽有阵阵东风拂面,却也感其凛冽呼啸于山林草木之间,甚觉春寒料峭。
这日,芬冉、芬郁营帐中,取火暧帐,云雅巡营罢,坐于帐中。一个冬天以来,众将每日轮流巡守,若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二妖与众小妖,未见一影,好似冬眠。
次日,闻得春雷阵阵响,山坡之上草木萌动,渐有片片绿意。这夜亥时将至,众将正在巡营,忽闻升帐之鼓声,忙急行至中军主帐。
见地利尼坐主将位,旁有一禀事官急急来报:
“刚刚,突见二妖似是站立于山冈之上,俯视营盘,不知意欲何为?请主帅明断!”
“再探,再报!”地利尼言罢,看向众将。
见众将皆无语站立两旁,拍案道:“那二妖此次出洞察看营盘,必是要生事,众将可有良策应对?”
但闻帐内静悄悄,无人应话。突见禀事官匆忙跑入,言道:
“回禀主帅,大事不好,那二妖领众多小妖于太白主峰处向吾营盘方向扑来,片刻便到。”
“休得慌张,再探!”地利尼言道。“先锋官,领兵三万,带将百员,营前迎战!旋极子、波兰花、锦城陌、云雅各带兵一万、将五十员营门口备战,听吾之将令。“
众将得令,应声而出,急急点兵点将,片刻之功,一声炮响杀出营门之外,眼见着前方不远之处,二妖引妖兵汹涌而来,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难以计数。
却说媚巳、妃巳,自是在主峰之下聚集一众毒蛇修炼了一个冬天。这日闻春雷响,出得洞来,四下巡查太白山脉,突见天兵之营盘驻扎山角处,竟然在此过了一个冬天,心下甚异?
“姐姐,看来那天兵亡吾之心不死,竟在此耗上一个冬天,甚是可憎!何不趁此时,杀他个猝不及防!”妃巳咬牙切齿道。
“妹妹,所言正是。金粼羽法力不在吾等之下,但其不趁吾等体乏之时攻之,却长此屯兵不知意欲何为?莫不是那幽兰之毒至今未解亦或是垂青于吾姐妹?吾等自吞吃黄决之珠,虽仅过一个冬日,功力却也长进少说千年。今夜,且会会他金粼羽去!一冬未见,甚是想念?”媚巳言罢,一阵狂笑。
话说这媚巳虽为妖,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情种,自打头一眼见到金粼羽便暗生情愫。自是满腔愁绪,心下暗自吐苦水道:“真乃造化弄人哉,吾之心上之人,却是吾之死敌,吾之悲哉,哀哉!”
话说二妖眨眼之间带众多妖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来至营门前,隔空喊道:“金粼羽,上前答话!”
半晌见一黑脸汉子提双斧出阵答曰:“二妖前来送死,有何话速速讲来?”
“呸!你乃何人?叫你家主帅前来答话?”二妖怒道。
“二妖休要猖狂,此乃吾天将先锋官光法天王,吾乃主帅地利尼是也!”地利尼持剑出阵道。
二妖于空中一愣,心下一时不知天兵因何换帅?稍待片刻,遂哈哈大笑道:“儿等,拿命来!”
霎时间,见众妖蜂拥而至与天兵厮杀至一处,刀光剑影,斧钺钩叉,冲杀入阵,喊声不绝。
那二妖更是于空中翻飞雀跃,释放众多绿箭蛇,但见道道绿光闪处,惨叫声不断。众将引兵拼死厮杀,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奈何一来长期未曾作战体力不支,二来众多绿箭蛇速度快如闪电,甚是凶恶。片刻之功,众天兵连连败退,直退至营门前拼死护营,不一时,兵将与众妖之尸体营门前堆积如小山丘。
却说营门前混战多时,抬眼见半空中云雅、锦城陌、波兰花、旋极子四将围二妖于中间,拼力冲杀,芬冉、芬郁于后紧紧护住云雅。但见波兰花勇猛无比,有意无意间似是挡在云雅身前。
直杀到东方的天空见亮,惨惨愁云渐散之时,二妖才引妖兵慢慢退去。
地利尼传令鸣金收兵,众将回营。进得营中,众天兵将营门紧闭,众将入中军帐商议除妖之策。
云雅急命各营药官急急布药,清点兵将,察看伤情。
少刻,禀事官中军帐回禀,十万天兵、几百员天将皆阵亡过半,伤者无数,正在各营察看。
众将皆负轻伤,无语沉默之际,闻听地利尼言道:“众将回营将营门紧闭,高悬免战牌!”众将得令出。
且说旋极子手臂被那绿箭蛇叼去了一块肉,此时,药官敷好了药,正是疼痛之时。突闻传事官传将令,主帅命其带百名兵卒,营门外西北角挖深坑,将阵亡之天将、天兵之尸体分坑尽深埋。
旋极子接令带一众伤兵百名,出得营门外,西北角上百米处寻得一片空地,命兵卒挖深坑。
只道是土地还未完全解冻,冻得邦硬,众兵卒锹剜镐刨,甚是难挖,又见众万名兵将尸体堆积山丘,旋极子心中极其郁闷,心下暗思:
“这得挖到何年月去,还不得累死?地利尼真是无能之辈,如若二妖再来冲杀,吾等还不得全军覆没,葬身此地,怕是连个送信天庭的人都没有?吾必寻时机去天庭求兵。”
见其正思之时,几个兵卒似是剜断了锹镐之把,生气惹恼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一兵卒道:“吾等不如寻干枯树枝在此处架起火势,待那火势之热度融化土地之后,便容易挖了。”
旋极子沉思半晌后,点头道:“此地山林近来风甚大,吾等务必要小心。”兵卒闻听后,尽寻枯枝树杈,燃起火势。
却说那媚巳、妃巳收妖兵回至天池底下洞俯之内。此刻,站在一池绿箭蛇的旁边观瞧,一个冬日过后,众多绿箭蛇似是又见长不少。
“妹妹,吾等每一轮战势此蛇都功劳不小,但却死伤无数,以其生长速度来看,自是不够用,着实也无办法,切不可将之用枯竭,吾等自寻死路。”媚巳言罢,欲施法力生起水池中央之遮云蔽月竹。
恰此时,一小妖来报:“回禀主子,那天兵营门外高悬免战牌,此时,出营门外百十名兵卒,正在营门外燃起火焰烧树枝。”
“走,瞧瞧去!”妃巳道。
二妖出得洞来,化做一股黄风,瞬间来至营门外一山峰处暗地里观瞧,片刻之功,竟哈哈大笑,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
“真乃兵熊熊一个,将蠢蠢一窝。一群蠢神下界,想那天帝老儿也难逃愚蠢之辈!今天,借蠢神之手,吾等不费一兵一卒,让那天帝老儿知道、知道吾等之厉害!”媚巳言罢,看向妃巳。
“吾姐妹想至一处了。”妃巳言道。
见二妖言罢,飞身空中旋转,霎时化来两股大黄风,直刮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急急将那火势卷上天,只道是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刹那之间燃起熊熊大火,不一时,这大火似是生起了翅膀一般,遍布漫山遍野。
旋极子暗叫一声不好,心知必惹来塌天之祸。但见他飞身旋空,施出法术,一道金光闪现处,近百名伤兵皆被杀死,一个活口未留。眼见着,山火熊熊燃起,营盘转眼被火舌吞没,众兵将乱成一锅粥。
一瞬间,天兵天将皆飞去空中,只道是水火无情,那火舌也不曾长了眼睛,一些个来不及腾云,驾雾的伤兵被活活烧死。
旋极子于空中,突见地利尼飞身起,似是去天庭求救,一道光似的追上前去,拦住地利尼道:“主帅,此行意欲何为?”
“旋极子,此地因何燃起的大火,可与你有关?”地利尼问道。
“是那二妖放火攻营,欲令吾等全军覆没。你瞧,若不是二妖施风,纵算是此地山风在大,火势也不至如此。”旋极子言罢,指向远处山岗。
地利尼顺其手指方向看去,似是有二股怪异之黄风,打着旋儿到处乱吹一气。遂一跺脚曰:“可恨二妖,杀生造孽,待吾前去天庭搬兵。”
“主帅留步,此事万万不可!”旋极子言罢,挡在地利尼面前。
“有话道来,休要啰嗦!”地利尼道。
“此地大火,天庭不报自知。主帅不在营中救火、点将退敌,竟独自去天庭求兵,难免不被众人戳点,天帝必怒。且容吾前去搬兵,只言二妖放火烧营,主帅身先士卒救火退敌便可。”旋极子道。
地利尼闻听此言罢,若有所思,片刻间点头道:“你务必要快搬救兵来!”旋极子点头后,直奔南天门而去。
且说云雅,正与药官各营察伤布药,突见营门外昌起白烟,片刻之功,火舌窜起,兵将自是大呼小叫,瞬间乱成一团。
正疑惑此火因何而起,却见波兰花径直奔其扑来,一把扯住其臂跃上空中,脚跟未等立稳,芬冉、芬郁跟随飞上云头,四人空中忙不跌逆风躲避火势。只道是那山火似一条火龙,来势凶猛,风中无有定形,眼见着众多天兵被烧下云头,跌入火中,衰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