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伊看出来了,便轻声问道:“郎君何事忧心。”
乔智诉说着:“乔智为父亲忙前忙后,但父亲还是心里只有凝华。”可能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又撩了一下凝伊的鼻子,轻叹了一声说:“你也是,你们姐妹都是,连凝思在宫里也只想见父亲和凝华。”
凝伊轻笑:“原是为这个啊。我想想。”故作思考状,“原来我嫁的可是个醋王。”
乔智一听,当然不满意,挠着凝伊咯吱窝,待她求饶。
凝伊笑得花枝乱颤,连忙甜甜地喊着:“郎君饶命,郎君饶命。”这乔智才肯罢休。
凝伊又嗲声说道:“郎君没道理,既吃起凝华的醋,还欺负夫人我。”
乔智酥麻难耐,搂凝伊入怀,“还不是我爱你太多,爱这个家太多。”正说着,并又抱紧了许多。
此时此刻,上官凝伊独独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一个女人的幸福感往往源于身边的男人,当然成熟女人也不会例外,当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男人,做她背后的靠山,支持她,爱护她,尽管那个爱她的男人不优秀,她也甘之若饴。只是这个世间不存在这种能源源不断地制造幸福感的男人。
又是一个雷雨天,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对比往日有些大。老李自己撑了一把伞,又努力给上官老爷撑着,不让他有半点淋湿。
上官瑞文脚步匆忙,一边走着,一边问老李,“老李,少爷他好了没有?”
老李扭扭捏捏,别别扭扭地说着:“少爷正睡着,赖着不愿起床,老奴好说歹说才说动他拾掇拾掇,估摸着这下好了的。我跟秀有说了,拾掇好,抓紧到门外马车里侯着。”
上官瑞文皱着眉头,“凝华最是不让人省心!”
“老爷咱先去马车里等着吧,别淋了雨。”老李叮嘱着,近日发现老爷的身体每况愈下,也不曾声张,不愿自己去寻些大夫瞧瞧,怕是早晚得出事。
正说着,门口马车内探出个小脑袋,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凝华。
“父亲,你倒是快些,说是让我一起,怎么我比你还快些。”上官凝华撩开帘子嬉笑着说着。
“少爷,快放下去。”秀有一手撑着伞,一手朝马车上的上官凝华挥挥手,“雨大的很,淋着要湿了,便不好了,快些放下吧。”
“没事,雨不是朝我这边下的,没事的。”小凝华一边安慰着秀有,一边朝着父亲龇牙咧嘴笑着,瞧父亲近日总是心事重重,白发也多了许多,还是多些逗他开心吧。
上官瑞文一瞧见宝贝儿子鬼灵精怪的样子,眉头的乌云也烟消云散了。
上了马车后直奔宫殿,直奔上官凝思的寝宫。车内上官瑞文还问了老李:“你那家书带了吗?”
老李回答说:“带了,老爷。”揣怀里呢,老李拍了拍胸脯。
雷阵雨明显是懂得察言观色,刚到宫门口,就停了。而宫门口的侍卫依例拦下了上官家的马车,把马车前后检查了一遍。
先是老李下车递了家书给守卫们过目,守卫们自是不识字,找了侍卫长。
侍卫长瞧见是上官瑞文,自然是认得,恭维的说道:“见过国丈大人,国丈大人慢走。”
又恭敬地说道:“宫殿内,依照宫规,麻烦国丈大人下马步行。娘娘的寝殿也是不远,入门后左转直走便是了。”
上官瑞文自是知道的,老李与车夫需在宫外守着。下了马车与小凝华并肩走着,这才发现小凝华已长高了许多,这本也不足为怪的,小凝华现今正是长身体的高峰期。只是自己近日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管顾其他。
上官瑞文牵着小凝华的手,着急地朝着上官凝思的寝殿走去。上官瑞文心中有事,自己脚步匆忙了些倒是半点不觉。
小凝华小跑着紧跟着,喘息着说道:“父亲,父亲,”拉了一下上官瑞文的手说道:“父亲,您倒是慢些走,小凝华跟不上。”哎,父亲这是怎么了。
一连好几声的父亲,才唤回神思游离的上官瑞文。上官瑞文停下脚步,轻咳了几声,“好好,这回倒是父亲没想周全。”又咳了几声,放慢了脚步。
谁曾想,越不想发生的事,越会发生。上官瑞文前脚刚要踏进女儿的寝殿,后面便传来一声迟内侍尖尖的嗓音:“主君驾到。”
上官瑞文与女儿碰面的事万不想主君知道,以免日后多生事端,可普天之下,莫非黄土,主君又如何会不知。这一来,便少了父女单独相处了机会,上官瑞文心里虽是万分哀叹,面上还是要拉着小凝华一起下跪行礼:“问主君安。”
小凝华稚嫩的童声有如银铃般清澈:“问主君安。”
轿撵上的主君睥睨着自己脚下的俩父子,“平礼。”
迟内侍伸手接主君下轿撵,主君下来后转而和蔼地与上官瑞文说道:“国丈大人无需多礼。”瞧着上官瑞文许久不见,两鬓皆白发,头顶还多了一簇,且皱纹也看上去比之前见面多了许多。便例行询问:“国丈大人可是太过操劳,小心身体。”
“都怪些小人作祟,想谋害我们上官家,父亲才会忧虑过重。”小凝华说着。这些天在上官府的下人中也有很多风言风语,小凝华自是听到过一些。
上官瑞文此时多后悔自己此次带凝华出行,本意是让他多见世面快些成熟,再者,能与宫中的姐姐多些往来,日后多照应。谁知凝华竟是这么多嘴的凝华,对着凝华说了一声:“多嘴!”又下意识下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主君。”
见上官瑞文如此行为夸张,恍如惊弓之鸟,主君倒也没说什么,“哦?”了一声,便说:“国丈不必惊慌,起身屋里说话吧!”便拂袖往殿内走,不知喜怒。
小凝华才知自己多嘴,许是说错话,惹了父亲不开心?惊吓后便跟在父亲后面不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