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句话就像银针落在了棉花上,再也没了回音。车内静静的,他看没事了,把手从她手上挪开。苏君知亦盯着窗外。
自从码头暴乱之后,昆鸿铭对苏君知的身份就非常敏感,那日饮洋酒的窘态更是确定了眼前的女人不是曾经的苏君知,但他没有戳穿,相反对她算是相敬如宾。
其实他这人也不坏,长得也儒雅英俊,还教她跳舞,开车,若是放在现代苏君知也可以试着跟他培养培养感情。
只可惜现在已经身为他的姨太太了,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以后还会有大太太的,现代女性的思想让苏君知不愿做个小妾,与别人分享心爱的男人。
也许是昨晚睡眠不足,车上摇摇晃晃的,苏君知想着想着一不小心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她的头靠在昆爷肩膀上。一路上他右臂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生怕惊醒了她。
苏君知睁眼后,有点留恋他的温存,没有立刻从他的肩上起开。
瞥见他右手里悄然握着一枚明晃晃的钻戒。与舞会上看见的那枚一样,简洁大方又价格不菲。
苏君知心里十分动容,他该不会是在舞会发现自己眼馋这款钻戒,特意定做了一枚吧?
“到了,下车吧。”
这是苏君知第一次看赛马,场面比想象的要壮观地多。远离市井的草原像一颗巨大的翡翠镶嵌在阳城的边郊,骑手们把自己膘肥体壮的好马打扮得英俊漂亮,马身上还系上五颜六色的绸带。
方少漠跑来,冲着他们大喊,“快来压马儿啊!这局马上就要开始了!跟着我压,稳能赢的”。这小公子一看就是赛马场的常客了,玩儿起来跟匹脱缰的野马似得。
苏君知对赛马完全不懂,跟着他们随意压了一局。
发令枪一响,十几劈一字排开的骏马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去,骑手们你追我赶,谁也不甘示弱,长达一公里的跑道上尘土飞扬,人喊马嘶,气氛十分壮观。
苏君知也被勾了魂似的,眼睛紧随着马儿奔跑的步伐移动,位于前方不远处的方少漠,贴着栏杆挥舞着手臂,不停地蹦跳着,恨不得下去跟马儿一起赛跑。
快到终点时,各匹马儿都不相上下,所有人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最终一匹系着紫色绸带的马儿,略微领先,冲破了终点的红绳。人群又是一阵沸腾,有人欢喜,有人泄气。方少云和昆芷兰压准了,她们跑去兑换酬金,方少漠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她们身后。
唯独剩下那位清纯仙子静静地立在那儿,遗世而独立,外界的嘈杂与她无关。昆爷走到她身旁,与她搭话。“上官小姐,今日的赛马可还精彩?”
那名上官小姐却怯生生的望向苏君知,好似在征求同意,透露出苏君知无法理解的诡异。
苏君知早已收起昔日的锋芒,亦不会用入侵者的眼光去看她,但她那娇滴滴地眼神婉转间却让人芒刺在背。
昆爷留意到了上官忆然的不安,眉头一蹙,一道尖锐责怪的目光向苏君知袭来,同时示意上官忆然随他往旁处走走。这三人间我好像才是个不速之客。
这个女孩儿,好不简单。那日在订婚宴会上,上官小姐惹人怜爱的模样就让昆鸿铭失了神,苏君知还以为是她想多了。今日这个女孩儿还没张口,昆鸿铭就无意识地袒护起来。
这幅身体的主人,过去的苏君知,定是醋意大发,担心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上官小姐会分夺了她的宠爱,从而犯下如此大错,用迷药去整她,却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自己落下了囚牢。
苏君知的直觉没有错,只可惜明目张胆的陷害与妒忌换来了昆爷的冷酷绝情,可见这上官小姐的实力不容小觑。
醉温之意不在酒,原来这个上官小姐才是昆鸿铭今日心情大好的缘由。可惜苏君知先前还天真的以为他今日是来感激自己为昆芷兰补课,亏方才还在车上与他掏心掏肺地说了这么多,过不了多久,那颗明晃晃的钻戒就要套在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手指上了。
真是太傻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