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珍贵的妹妹藏起来都不算过分,怎么能让那种渣宰欺负了去,偏生还是那丫头那么不争气甘愿给人欺负的。
“曾经拥有的东西失去了,并不代表就会回到原来没有那个东西的时候。物件尚且如此,何况是曾经相爱的恋人,给她一点时间吧。我认为,不管她做任何决定,她都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这些事情,向来不是外人着急上火就能解决的,解铃还需系铃人。
想到翟听音这几天对杜以默莫名地宽容,甚至今天还把杜以默手上的工作分了一半过来,她若不是忙昏了头的话早就该猜到的。
“万一她再陷进那个渣宰设的陷阱怎么办?我们难道要坐视不理吗?”金莎着急得有些上火,不知不觉声调也加大了几分。
翟听音轻轻吐了一口烟圈,烟雾弥漫掩过那张俏丽的脸庞。“那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她们能控制的,自始至终只有她们自己。
“你肯定也累了,今晚早点休息吧。”说罢,她又补了一句,“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
方才急躁的不行根本没办法思考其他东西,而翟听音说的话莫名让她生出了几分平和。“好的,那你也早点休息。”金莎装着一肚子的心事回了房间。
其实,重蹈覆辙也未免完全是一件坏事。或许只有彻彻底底绝望一次,杜以默才能重新再活一次,然后发现真正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初来乍到,杜以默能去的地方简直少的可怜,只好在附近随便逛了两圈后又去了酒店内的静吧喝了两杯,生生熬到半夜两点才上楼,蹑手蹑脚的开了套房房门。
怕吵醒屋里睡觉的人,杜以默一进门就把鞋脱了光脚踩着地板‘潜’进去。不过她失算了,尽管已经将动作放得很轻,但向来浅眠的某人还是被吵醒了。
杜以默转身便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女人,“我回来了,抱歉,吵醒你了。”早知道她就磨蹭到凌晨再回来好了。
“不怪你,我本来也没睡熟。你喝酒了?”翟听音睡眼惺忪,转了转身子给自己找个更舒服姿势窝着。
杜以默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果不其然有一股酒味,不过她喝得少味道也不是特别大,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闻出来的。
“喝了一点点。”她思考了一下,见翟听音醒着,便就决定先不回房间,脱了外套往边上另外一张沙发上一躺。
半晌,“碧安卡,你不打算问些什么吗?”没等她人开口,杜以默闷声问道。
突然被CUE到的翟听音莫名其奥妙的睨了她一眼。“不打算,如果你想说的话,你自己也会说出来,我又何必咄咄逼人。”她也不是不关心人,只是她觉得谈恋爱是别人两个人的事,那分手也应该是,别人并不应该多说什么多做什么。
金莎一向是沉着冷静的性子,可今天一知道这件事后就是那般的不冷静不明事理,频频说狠话伤她的心。所以,如果是比金莎更为心狠的翟听音,那就更加不敢想象她的反应了,故而她一回来她马上就找了借口躲出去。
而现在,翟听音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什么都没问。”顿了一会,“还有,对不起。我知道,从我回来以后,无论是工作还是日常我都频频出错,但是你都尽量的在包容我。真的很抱歉,明明我已经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搞砸了。”
她真的很想做好,也努力的去做好,然而她就是控制不住心里揪疼着难过,不管做什么,脑子里都在想着他,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小小一件事都能做错,他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很差劲的女孩儿。
女孩垂头丧气,咬着唇掰扯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强忍难过的可怜样。触及此景,翟听音难免也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
假装过得好比真的过得不好还要辛苦。
“我理解的,如果工作上有什么你觉得超出负荷范围的记得跟我说,不用太勉强。或者想诉苦的话,可以找我,当然,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说.......”
难过的日子谁都会有,重要的是要熬过去,熬过去就算又躲过一劫了。
喉咙一紧,鼻子一酸,杜以默竟然没忍住想哭的冲动,盈盈泪水从眼眶里奔涌而出。
有时候不想跟别人沟通,恰恰是因为,自己虽然十分难过,却不知道如何对别人诉说自己这份痛苦,所以干脆不谈。
沉默了几分钟,杜以默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原来女孩子真的不能随随便便陪一个男孩成长.....”此话更像是自我感叹。
那边,翟听音已经坐起了身,犹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似是因为不习惯,那动作显得颇为僵硬。
“一个不成熟的男生,即使你真心实意的陪了他几年,别说责任心了,你一旦让他有不如意的地方他甚至连良心都不会有。你还年轻,以后要找的是一个万事有担当事事有回应,三观正且有主见的真男人,而不是你伸手拉着他都不敢走的没用家伙!知道了吗?”
说实话,她也是不太满意那个狗比崽子的,可没办法,杜以默那傻丫头居然跟他王八看绿豆就真的看对眼了。
许是哭过了,心里也舒服了些。杜以默带着气声儿回她,“嗯,知道了。”道理人都懂,不可控制的是突如其来的情绪。
翟听音扔了一包抽纸给杜以默,待她擦干净鼻涕眼泪的时候就挥了挥手让她回房间休息去了。至于金莎那边,她倒是不担心,她们两表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至比很多亲姐妹还要好,连床都要两个人一块睡,既然那小丫头再生气都还记得回来,自不然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打算跟金莎闹太僵的。
这样的亲情,多少有些令人羡慕!
翟听音不仅浅眠,而且她还是那种被人吵醒了就很难再睡回去的那种人。于是她悄咪咪的走去套房自带的小厨房,从酒柜上抽出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拿出杯子装好冰块,给自己倒了满满当当的一杯。
阳台上,夜风徐徐,女人单薄瘦削的倩影在一片沉色中竟生出几分寂寥。美人无心欣赏入目前的大好景色,慌神之间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思及动情之处,左眼悄然流过一滴晶莹。
“按照原定的计划,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开支,我们已经裁去了两百名员工,其中有......”男人看着手中的文件,战战兢兢的向他的上级进行项目情况汇报。
女人慢条斯理地享用着面前的早餐,听到他的报告时,手中的叉子一顿。“两百?”
皮埃尔以为她对裁员人数过多而不满,“是的,副总裁。目前解雇的两百名员工的分内工作并非无人可替,裁去的员工都是多余的人并不会对生产经营产生大的影响。而根据现有的数据统计结果可知,人事成本至少可以降低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之间.........”他主张的裁员只裁了光拿工资却对公司没多少建设的人。
翟听音抬眼,冷声道。“两百是什么鬼?裁员名单至少需要上交五百,不,一千名。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嘛。”
“一千名?这,不太好吧?”皮埃尔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是听错了吗?就算他们是债权人,这做法也不太好吧?把员工大批解雇了,只会影响生产力,对方的公司的债务高筑,还款的可能性变小。
“嗯,不多不少,一千名。另外,撤走邻近城市的三家分公司以及分工厂,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酒店里的食物并不怎么合她的胃口,不过吃了几口沙拉,半杯咖啡就享用完了这顿早餐。
“副总裁,恕我直言,大良食品集团的背后可是有着云家和秦家两家支撑的,并且我们刚初来报道,许多势力尚不明确,能与我们交好的家族不一定会出手帮忙,过于急近的推行收购案恐怕不是明智之举。不如先暂观形势,得到更好的机会再一举拿下?”皮埃尔是翟听音从M国本部调过来的人,也算了解她的行事作风。
翟听音不着痕迹地变了变脸色,缓缓站起身直视着皮埃尔。“你是在教我做生意吗?”顺势递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不,不是的。我全听副总交代.....”对方气势逼人,皮埃尔的态度一下子软了起来,翟听音一向雷厉风行,说出去的话就没收回去过,做的决定更加没人敢不服从。
她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忙吧。”
皮埃尔应了一声,恭敬的弯腰行了个礼,然后迅速离开。
张家现在就是一条将死的鱼,凭着最后的倔强在海里苟延残喘,若是消息走漏出去,只怕会吸引海里更多的关注,就算她不吃,别人也不会放过,那为什么不能是她吞下这顿大餐呢。如此急近的做法固然冒险,但也没办法不着急,因为她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