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直接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手上的卷子往桌子上一拍，动作糙得很。也不看人，一边数着试卷，一边对底下的人说：“今天考试知道吧？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收，你们那字已经够丑的了，被再垫着东西把字写得更丑。”

随着他的话音，底下窸窸窣窣的收拾声，蓝色的桌布都被露了出来，座子上除了只笔什么都不剩。

二哥他们....根本不用收拾，二零五的人除了沈亦谦出门还会背个书包，其他人只带一只笔——还是因为今天要考试。

小一会儿前面讲台上的试卷已经被分成了四螺。人好像懒得动了，随便的指了个第一排的人，连个名字也没叫：“你，对，就你，过来，把试卷拿下去给他们发了。”

学生甲：“........”我没名字的么？

底下有人叹了口气，不是放松，是觉得无奈：“老酆大约是把咱们的名字又给忘了。真是，亲老师。”

他声音也不算小，班级里只有发试卷的唰唰声，还有他们正常的呼吸声。这句话音量也刚好能传过去，好像也不怕对方能听见似的。

大肚子老师翘着脚，身体向后一靠，从裤兜掏了个手机出来：“你们，拿到试卷赶紧写，赶紧交，六科呢！一天就考完知道不？”动作糙得很，声音糙得很，甚至还能在他身上看到几分痞子的味道。

这位到底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教师资格证，真的不是买来的么？

五班是一中最混的一个班级。

分班的时候是按成绩分，前多少是一班，后面的也是按照成绩单排的。唯独五班，有好有坏。

好的能有全学年前十的，坏的也就是为这个学校填个人数，为一中做做贡献，然后顺便混个文凭，把个妹子啥的。

这种考试的时候最好分辨，看桌子上抓骰子、掷骰子的，那是全靠运气的，靠老天赏脸吃饭的。

低头拿着草纸蹙着眉心，一遍遍验算的都是学习好的，想凭自己为这个班级的平均分贡献点。

沈亦谦按理说属于后者，低着头，毫无血色的脸，微微蹙着眉，手上的笔就一直没停过。

写一笔，停一笔，时不时的看一眼窗外。

阳光一直在另一面，少年一直被拢在阴影里。尽管如此，光洁的额头也涌出一层汗水，时不时的就会扭动一下身体。

眼底藏不住的不舒服。

老蔫可以算是学霸级别的，毕竟玩电子产品的没有智商是不行的。

老于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嘴里叼着笔，眼睛已经闭上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甚至鼻音里都带了轻微的鼾声。

二哥还是好的，秉持着会就写，不会也要蒙上的原则，卷子上的题目没有空着的，最起码，大题上都写了个草书的‘解’。

大文是最随意的，直接在橡皮整了个骰子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标的选项，一直扔着玩。

三儿，一看气质就能看出来是上等生，人永远都是整洁的，人也是规规矩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