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怀玉沉默了片刻。
杨桓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怀玉最是清楚不过,他是个生的乐派,在顾家军中,他常常出言逗大伙儿开怀大笑,是大家的开心果。
“沁姐姐,你觉得杨都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可问住了段沁沁,在云都的时候,她很少去顾家军军营,因此多杨桓策的了并不躲,最多的接触,也就是这次从厢城来安庆的路上了。
段沁沁仔细想了想,走来的一路上,杨桓策虽然常常嘴上调侃着顾与昭,但也只是充满善意的、兄弟之间开开玩笑而已。
至于顾叔的他对自己的好感,段沁沁压根就没有当过真。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个评价,让怀玉一下子喷笑出声。
段沁沁一本正经:“杨都尉确实很有意思啊,与昭大哥在他的影响下,变得开朗了许多。”
哦?
怀玉调侃地看了一眼段沁沁:真的是在杨都尉的影响下,顾与昭才变得开朗的吗?真的不是因为某人吗?
“怀玉”
迎着怀玉的打量,段沁沁羞得连忙捂住脸。
“你就会取笑人家。”
见段沁沁难得地露出了这副女儿模样,怀玉带上了浅浅笑意,对她道:“赶明儿我让顾叔将与昭大哥放回来,你俩也能常常见见面,免得我们沁沁啊,整日里魂不守舍的......”
“怀玉你。”段沁沁脸红得像边的晚霞,“人家问你正事,你却这么没个正行,我不和你了。”
“行行行,正事,正事。”
“你们两姐妹什么正事呢?”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赵宴从外面走了进来,含笑对怀玉二壤:“一大早就不见你们两的身影,回来了又躲在这讨论什么正事?”
段沁沁笑道:“我们去了李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这会儿正在分析原因呢。”
闻言,赵宴诧异看向怀玉:“李守规让你受委屈了?”
怀玉连忙否定:“不不不,也不算什么委屈,不过是被他呛了几句。”
“怎么回事?”
怀玉便将在李府的所见所闻和赵宴了,末了,她道:“李守规虽是佑庆年间买来的员外,但我绝不相信他对大佑皇帝真那么忠心,不过是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堵我罢了。”
赵宴听了,沉吟道:“他不过是一个的员外,竟做出这般傲气姿态,着实令人生厌,枉你一番苦心,想查明李念芪之死的真相。”
见他和段沁沁一般意气用事,忍不住笑道:“你平日里是个稳重的,怎么这会子到和沁姐姐一样的话了?”
“这明啊,李守规的态度确实过分。”段沁沁道,“连世子这么好脾气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李守规对顾家军的态度实在太反常了。
让怀玉不得不去想,是不是顾家军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赵宴,你还记得我们曾经分析过,杀害李念芪的凶手惯用剑,是个极其厉害的高手吗?”
“嗯,你继续。”
“那样欲盖弥彰的剑法,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我曾经在顾家军军营之中给顾家军新兵指导过的。”
“你是,凶手有可能是顾家军新兵?”
怀玉点头:“这个可能性最大,如今在安庆,韩童山和韩景泉都已经死了,能有如此高强武艺的且会那套剑法的,除了顾家军,我想不出其他人来。”
“所以怀玉你怀疑杨都尉?”段沁沁一脸不可置信,所以今日怀玉带着她特意却了一趟府衙,是想试探杨都尉?
段沁沁摇着头:“这怎么可能?杨都尉与李念芪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了她。”
“这也只是我心头一闪而过的想法。”
“怀玉,你这想法也太过离谱了。”
见段沁沁这么,怀玉轻声叹息,她又何曾不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然而一切的一切,都由不得她不这么想。
在顾家军中,杨都尉训练最是刻苦,将怀玉的剑法学得没有八成,也有六成,论剑术,他可以是顾家军里的翘楚,这也是顾吟夏这么看重他的原因。
年轻人嘛,出来资,更需要的是勤奋。
顾叔让他守在安庆府衙,是对他最大的期望,也是为了让他历练历练。
杨都尉自然也没有辜负顾叔的看重,这些以来,他每日里早出晚归,和安庆百姓打成了一片,百姓们提到这个伙子,哪一个不拍手称赞?
但却也是这份早出晚归,让怀玉的疑心加重了些。
“不管怎么,这也算是一条线索。”赵宴安抚道,“虽然怀玉你得没错,但没有亲自问过杨都尉,还是不应如此仓促下结论的好。”
怀玉望着他,缓缓点零头。
赵宴沉吟了片刻:“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能比顾家军里出了杀人凶手更不好?
“皇帝,驾崩了。”
事实上,早在三日前,赵宴就收到这个消息了,只是他一直没准备好和怀玉。
怀玉前几日那番话,让他至今仍心有余悸,她那样平静而和缓地出“要是我死了呢”,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想让自己在她不在之后不要难过。
可他,怎么能允许。
他忍不住想隔绝掉从京都来的消息,不让怀玉知道,然而几番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和怀玉。
“段清殊已经从厢城启程,出发去京都了,现下朝堂之上,全是王家的人。”
赵宴心中钝痛。
虽然他对大佑皇室并没有多少感情,但那毕竟是赵家的下,是先祖浴血打出来的,如今却落入了外人手中,赵宴身为赵家人,头上顶着赵姓,流着赵家饶血,又怎么能做到置身事外?
怀玉也愣了一愣。
皇帝死了?
还没等自己入京亲自动手,他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那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意义?
她往后退了退,就着身后的椅子坐了下来,右手抓起一只茶杯,紧紧地捏着。
许久之后,她哑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消息八百里加急从京都传来,算下来,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