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幽纹丝不动，对于素问的审视视而不见，扶幽拍了拍自己的腿，一把揽过素问，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

“休息会吧，明日咱们就行动。”

素问难得的没有反抗，乖乖的枕在扶幽的腿上，她看着水牢的天墙上，一言不发。

自己这算是默认了吧！素问闭着眼很想睡一觉，可是无奈自己怎么也睡不着，突然睁开眼，发现扶幽竟然还在看着她。

“……”

“怎么了？”扶幽顺着素问的长发，轻轻的问道。

“没事，只是睡不着而已。”

“那、我陪你聊聊天？”

良久过后，才听到素问道：“好！”

九幽地狱的这一夜，大概是二人这么多年最亲近的一夜了，坦诚了心意，心中的包袱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扶幽陪着素问聊了很久，他聊他们的从前，从第一次见到素问开始。

素问祥装恍然大悟，指着扶幽的鼻子道：“好哇你！原来从第一眼见到我开始就是打我的注意！”

“瞎说什么呢？我那时候只是个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扶幽的脸有些微红，那时候他只是觉得那个女子很惊艳，但是绝对没有动什么不好的念头。

扶幽拉下素问的手，将她的青葱玉手包裹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还说呢，你后来老是躲着我，还毁掉了我的姻缘灯笼。”

姻缘灯笼？有些耳熟，却又有些模糊。

“忘记了？月半节的那一天，很无情的你，想起来没有？”扶幽刻意提醒道。

素问一愣，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注视着扶幽有些委屈的俊脸，慢慢的失神。虽然三百多年过去，她没有刻意去想那些事情，但是扶幽这样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

月半节的那一天，她本是不想去的，因为害怕遇见扶幽，自从知道了扶幽的心意，她便是刻意躲着扶幽，尽量不与扶幽见面。

她害怕见到扶幽后她会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对扶幽说话，所以，就选择了逃避。

可是等他们都出鬼界，到人间去游玩，鬼界只剩素问时，她竟然觉得有些……孤独。

甚至还有想扶幽了，她想看看扶幽在干什么，而且扶幽长着一张逆天的俊脸，会不会被人间的姑娘轻浮？

素问觉得，她应该去看一看，就在不远处看着就行。

她不理智的出了鬼界，来到人间，大概是运气真的很好，一来就看到了扶幽，看到他一个人到处瞎溜达，最后在一座破庙前站了很久。

素问一直远远的跟着扶幽，见他一个人，心中即是安慰又是心酸，只可惜，她不能同他一起了。

素问见扶幽没甚事，本想离开，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牵扯着她一般，让她挪不开脚步。

好像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走，不要走！留下来，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就好，就当是陪他一起过了月半节了。

那个声音牵制住了素问，素问最终也妥协了，她没有走，就一直跟在扶幽身后，悄悄地、默默地！

然后，她看到一个女子拦住了扶幽的去路，叫他买一盏灯笼，说这盏灯笼是姻缘灯笼，包他今晚上能找着自己的心上人。

那时，素问在一边嗤之以鼻，唬谁呢，这姻缘灯笼要是有用，那还月老干什么？直接让月老下台算了！

见扶幽一直犹犹豫豫，素问有些急了，这傻子，该不会真相信什么姻缘灯笼吧！

果然，素问就见着扶幽去下一块玉去交换，素问站在远处的一个卖面具的摊边，暗暗骂了扶幽一句：“真是个傻子！”

“这位姑娘是要买面具吗？”那卖面具的小哥见素问一直站在他摊位边，半天又不买东西，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买，谢谢！”素问心中有些窝火的回了一句，语气不是很善意。

那小哥一愣，然后就不说了，吃了瘪，还有什么话好说，虽然这位姑娘长得确实很好看，但是脾气却是不怎么好呢！

惹不起！惹不起！

小哥摇摇头，瘪瘪嘴。

见扶幽买了灯笼，素问便无心再看下去了，她刚想转身离开，却遇到扶幽刚好提着灯笼转身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扶幽。

素问大吃一惊，想要转身装作没有看见，可是落荒而逃又不是她素问的性格，于是，她只有咬紧牙关，僵直的站在那里。

她看到扶幽提着灯笼向她跑来，脸上的笑容沐浴春风，素问有些呆若木鸡，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挪不动。

看到扶幽向她跑来后，素问飞快的在脑子里找各种理由和借口，她明明说了不来，现在又出现在扶幽面前，怎么也说不过，那样反而会又给扶幽希望。

素问打掉那个姻缘灯笼实在是无意之举，并不是故意为之，其实在她不小心打掉灯笼时，其实素问的心里也不好受，她觉得，这仿佛实在预示什么。

预示着她和扶幽并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于是，素问更是狠下心来，说着那些无情无义的话。

她稳住自己不去看扶幽脸上受伤的神情，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

“你以为，我是故意打破那个灯笼的？”素问回过神，问道扶幽。

“很多时候回想起来，会有那么一种错觉，但是我相信你不会那样做。”

“你倒是真信任我，可是刚刚你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在记恨我，是不是？”素问追根问底，不给扶幽留退路。

扶幽将头转向一边，不与素问对视，其实当年若说没有怀疑素问是故意的，那也说不过去，他的的确确是那样想过，只是那个念头稍瞬即逝·一闪而过而已。

“看着本座！”素问伸手，捏住了扶幽的下颚，将扶幽的头转了过来。

“你、这是在玩火？”扶幽握住素问的手腕，轻声道。

素问身子一僵，立刻明白了过来她在干什么，立刻想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抽回来，但是却被扶幽紧紧的握住。

“这下想跑了？晚了！”

扶幽一个使劲，将素问往怀里一带，一手搂住素问的腰，一手禁锢她的头，俯身覆盖在了素问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