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在昏暗的光线下打量着这个大牢,这也算是长见识了,看守的似乎都是普通士兵,这里面关的都是什么犯人呢?他环顾能看见的地方,牢房全都是一个一个隔断分开,有的里面空的,有的里面关押好几个人,有的里面关押一个人等等,有的看起来牢服上血迹斑斑的,大概还会用刑吧,蓝若想着大牢也不是谁家开的,应该会有一点王法吧,可转念一想自己的一生遭遇,天理何在没谋面的父母且不妄加议论,至少收养自己的爹娘为人善良为官清贫公正,这样的好官却因为救了一个婴儿一家丧命流放充军,蓝若被从心中起,默默移动那个唯一比地面高一点点的小桌子,靠在隔断旁他蹲在上面,双手抱着膝盖好让头靠在胳膊肘上,还没睡的几个痞子似乎发现他俊美的容颜了,口出恶语的调戏生让他非常厌烦,于是便靠着隔断低头沉思,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李绰这一夜已知站在窗前望着天空,昨日盛怒之下把那个小毛孩关了起来,这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搅扰的他心烦意乱,那鱼龙混杂的大牢里自然不会舒服,可这管他什么事,李绰不知道是生别人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车夫好几次欲言又止,还是悄悄的退了出去。
清晨还未用膳,李绰便走进大牢,看守的并不认识他只知道是裴大人的座上客,所以殷勤的跟在他后面,李绰的出现引来了犯人们喧哗求救各种嘈噪声,谁都看得出来这华丽的公子不是普通人,蓝若不知道是什么事也赖得搭理,这些人吼叫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如果吼叫有用的话那这里还叫大牢吗?
李绰远远的看着那个倚靠在格挡胖的背影,一种落寞无助的感觉油然心头,蜷缩成一团看不见脸庞,这样的他是李绰不愿意看到的,似乎那个横竖这眼瞪他,活奔乱跳的挑衅他的样子更加可爱一点。如此这般该如何收场李绰一时没了主意,看守怯怯地讨好地问:“大人,要打开那个劳门吗?”,李绰无意识的点点头,看守打开牢门冲蓝若凶到,小子你快点醒来,大人过来问话了。蓝若抬头目光扫了一周落在李绰的身上,在这个特别的环境里,他就像鹤立鸡群显得格格不入,昨夜的不安烦躁害怕紧张已经被蓝若淡忘在漫漫长夜,新的一天开始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蓝若无所谓的冷冷的唇角一动,并没有搭理李绰,这傲慢的态度让李绰非常不满,他昨夜想过一百种蓝若的表情,唯独不想过他如此镇定傲慢,难道这刑部的大牢是个摆设架子?
李绰缓缓走进,尽量克制自己温和道:“小毛孩,听车夫说你想当面像我道歉?”,蓝若看着那戏谑的表情,转过头不冷不热的说到:“那要看怎么个道歉法,让小爷委屈自己供大人乐,这怕是不行的,小爷我堂堂七尺男儿自有骨气!”,李绰这个气又不打一出来,这小毛孩能不能不要嘴倔,好好说话不行吗?什么叫委屈自己供他乐,李绰不悦的眯起眼睛良久,勉强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小毛孩,你知道哪里若怒本公子了吗?”,蓝若盯着他,自然是字挟持他还不识趣的无视他,可这打死蓝若也不会自己承认的,一脸无辜的看着李绰,这让李绰有点不悦,难道这刑部大牢没有魅力?还是他翼王太俊美温柔让别人觉得是任人拿捏随人挟持?蓝来是时候给着小毛孩一点威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李炎“,真是声落人影现,嘀咕一番李炎就冲他走过来,一拽胳膊就把蓝若出来牢房,蓝若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混蛋,别碰小爷自己会走”,着李炎追随翼王十几年何时被人如此蔑视过,差点就一拳回过去只怕要了这小子的命,狠狠的说:“只怕这腿很快就用不成了!”,这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蓝若瞬间默默的跟着不再说话,原来昨夜他只是在最外面的牢房,这里面还很深,转几个弯面前出现一个大大的空房子,一看这周围的摆设笨蛋也知道了,这里就是刑房!
蓝若愤怒的回头盯着李绰,只见看守狗腿的端来椅子他缓缓的傲慢的坐下,并不理会蓝若吃人的目光,“你想什么?”,李绰像看傻瓜一样环视着周围,难道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你敢无缘无故的对小爷用刑,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你是什么人?”,蓝若这才意识到这纨绔子在刑部怕不是一个小小的文书,这裴让都是侍郎了还对他礼让尊敬,看来自己这是若上麻烦了,可他就不信谁敢动他,所谓艺高人胆大。
李绰看够了唇角上扬:“说吧,本公子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有一个多月了吧?”,看来这是开始算账了,蓝若瞪他一眼转头不理会,李绰也不着急:“李炎,难道这刑部的这些摆设都太像玩具了吗?”,李炎很是懂主子的意思,开始环顾四周,好像是认真的询问:“主子,您看这个可好?这丈邢最常见也易操作”,李绰没有做声,李炎很知趣的瞅瞅其他,“这仙人跳也不错”,看主子没搭话,又看看那个什么东西的,“茄侉子也不错,笑邢,坐戒驴,滚地笼?这一套刑具共十二道大菜,实在不行,您看一个一个试试可否?”,这次蓝若看到李绰似乎赞赏的点点头,听着这些说书先生讲过的东西,好像那个女皇帝发明的,现在看着才知道听和看是两回事,感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蓝若这次是真愤怒了:“哼”,他冲李绰一个冷眼,便不再做声眼睛直直的盯着李炎的手。
气氛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李炎缓缓的摸着每一个刑具,似乎是在思量用那种,这是给犯人一种心理暗示,也是审讯的一种方式,李绰看差不多了才温柔的说到:“好好说说吧,兴许本公子心软也不用计较”。蓝若看着自己所占的位置,刚好在李绰正对面,说不定挟持他这种事情又要发生一次,也这是没有办法的,欺人太甚持强凌弱是蓝若最痛恨的事情,安静的刑房外突然响起一声声脚步,蓝若掉头盯着门口,这个时候除了裴让,他想不到还有谁会过来。
看着裴让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依旧温文尔雅的小样子,看守很有眼的端来椅子,他坐在李绰旁边,把玩这腰间的金鱼袋,做工精细,看不出里面装有何物,已知看着蓝若不说话。
李绰忍不住开口:“裴大人,你似乎很久没有磨合这刑部的用具了,你看着满屋子的摆设都被一个小毛孩当成是玩偶了!”,蓝若盯着裴让的眼神,让李绰莫名的气上心头,这旁人可不知高高在上的翼王也会由着性子了,所以李炎自当听主子的话,去下一个竹板,看构造蓝若也知道那是夹手指的,看着李炎向裴让请礼之后缓缓的走向自己,蓝若急中生智就跑到裴让跟前,蹲下来抓着他的胳膊:“你要对我动刑?”,裴让被他这么一问倒是不得不说话了。
看着翼王杀气不掩的眼神,裴让只当是他在意那次的挟持有怨气,便开口:“你先起来,说说来自何处,为何夜闯刑部还.......?”,蓝若听的这么一问,思索片刻道:“和大人讲过,就是想偷点东西,不了进去之后发现是一些文书之类的东西,想出来的时候发现迷路了,再说我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李绰暗笑就你也能伤害本王?
裴让看着李绰不做声,蓝若瞬间明白这刑部右侍郎看起来都要等着李绰发话,莫非这是更大的官?不对,这么年轻不可能是二品一品大员,那就只可能是祖上是侯爵王爷之类了,原来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二世祖。
蓝若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裴让来了那他服个软说不定就能让那二世祖释怀,于是蓝若款款行礼:“李公子,小人之前无知多有得罪,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不知天高地厚!”忙着突然的低眉顺眼,李绰玩味的看着蓝若,悠悠开口:“这刑部侍郎见了本公子还要行礼下跪的”,这暗示在明显不过了,蓝若缓缓的抬头:“抱歉,小的从小天生地养,誓言只跪天上的父母地上的土神庙。”,李绰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毛孩居然不下跪,他看向李炎一眼,李炎明白似得过来就要按住他,蓝若感觉到身后有风略过就已经向右一步,李炎申请严肃的看着他:“还不快跪下,莫要让我动手”,蓝若盯着裴让:“大人乃洛阳掌管邢狱的正三品,蓝若相信您大人一定不会如此滥用职权,无端持强凌弱,更不会在这刑部大牢看着一群痞子欺辱小人。”,哎哟哟,还真是会察言观色,这用词妥当的让李绰觉得继续下去便是这刑部都不识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呀他堂堂翼王被人挟持,这挟持他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要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