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处理好伤口,换了一身衣服,想想还是把这个包起来明日处理掉,他离裴让并不远,出门就可以看见裴让的窗户,既然院外依旧安静,看来今晚的刺客是冲着他而来的,这洛阳他没有接触更没有得罪什么人,能找来这么厉害的杀手入刑部准确找到他那更不是一般人,蓝若想起他触摸到的袖口,这内衫质地触感似乎和车夫的很像,长剑出鞘,短剑藏袖,这不是练家子不可能施展,只是那眼神应该不是车夫,这会是谁呢?李绰没理由杀他,这和刁难是两回事,如果要杀他,他也会出的了那牢房呀。
会不会是裴让,也更不可能,裴让温文尔雅一看就是君子,而且一个刑部侍郎想杀他哪里需要暗杀,分分钟捏死都每人问津。想到这里蓝若和衣而睡,幸亏今晚没有轻举妄动,不然留下话柄更难应对。
清晨蓝若早早起来在院中活动,看裴让出来了主动打招呼,屁跌屁跌跟他身后,裴让应该不讨厌否则也不会任由他,裴风真是无处不在,从未见他离开过裴让身边,包括这吃饭都是他亲自伺候,蓝若讨好的喊:“裴侍卫,你也坐下嘛,老这么客气多不好意思。”,裴风那眼神明显的是懒得理,谁跟他客气了,人家是伺候自家公子,这次意外的裴让开口了:“风,你不如拘礼。”,裴风立马变了一个语气:“公子说那里的话,属下习惯站您旁边了。”,额蓝若这一个白眼都觉得受不了,习惯站在别人旁边,这是拍马屁比他还到位。
蓝若吃完饭,裴让说要外出他立马表示跟上,裴让接着说:“这次出门需要好几日,你可是要跟我同去?”蓝若想都不想点头道:“属下习惯跟着公子,公子在哪我在哪,公子往前我垫后”,裴风那看不惯的表情又出来了。
简单收拾后蓝若只带一些随身衣物,一个轻巧的包袱是他的披风,裴风这次也不多带而且手持长剑。在南街码头他们停下来,看来是在等什么人,不一会李绰和李炎同来,李炎这次也是长剑在手,看来都是带了兵器的。
李绰看看他,似乎有话要说动动嘴唇却没有开口,看来这是要坐船,蓝若皱眉看着洛河午时还可见水流,此刻一层薄冰隐约可见,他实在不喜欢坐船的感觉,那水中的感觉总让他脑海中出现一个妇人满身是血的站在河中,很多人在围观的情形,李绰有一开口:“怎么,小毛孩看到本公子不高兴?”,蓝若“切”一声不理他,不知在等什么,足足几个时辰他们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水面,时而只见车夫划来一艘小船,众人便上去分开坐,蓝若想着小船看起来不会是远行,晚些水面也不可能行船,不知道要去哪里。
裴让开口了,“公子,你确定要亲自去一趟吗?”,李绰看着远方点头,然后裴让又拿出一些黄纸和一只石墨粉,开始涂涂画画的给李绰说着石墨,李炎和裴风矗立的船头船尾像门神一样,蓝若不喜欢这船只晃动的感觉,便靠着他睡着了。
恍惚中有人推他蓝若疼醒来发现众人已经下船,不知为何靠着裴让让他睡的很安心,蓝若看着裴让轻抚他的胳膊,心中不禁一喜这就说明裴让不知道他胳膊受伤,也就不是他派人暗杀自己的,不动神色的余光看见李绰远远的皱眉不语,目光似乎落在裴让扶住她的方向,蓝若下船后感觉胳膊隐隐在流血,幸亏他今天给胳膊上缠绕了几层吸水棉布,他借口风大解披上披风。
沿着岸边走进入了山道,不是通往闹市的,蓝若疑惑不解,便问道:“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这天色也不早了,这荒山野岭可有客栈?”,裴让温文尔雅的笑容从不曾离开他的脸庞,此刻还是那样的,“跟着我走就是没记住要少说话吗?”,蓝若瘪瘪嘴安静下来,这讨好卖萌的样子差不多和讨好师傅有的像了,哎没办法谁让咋想在人家屋檐下混呢。
前面渐渐出现了一些人影,直觉告诉蓝若那是二三十个人,骑马的吧,暗自警觉的他紧跟裴让,看那李炎和裴风丝毫不慌张,蓝若突然明白那大概是自己人吧。
看见李绰出现众人齐刷刷跪下行礼:“主子吩咐”,李绰环视之后让车夫带他们按计划行事,片刻人迹马匹消失,留下一阵阵灰尘漂浮在前面,看来他们这是打算打家劫舍呀。李炎裴风似乎从来不远走,此刻就拾来一些树枝生火,李炎不知射出去的是什么,之间片刻鸟鸣下落,几只野鸟就成了他们的晚餐。
看不出来这娇生惯养的公子还能吃下这山野之食,一起围着烤火的感觉还真不错,除了李绰嫌弃的看着那烟灰之外,大概是小时候经验夜宿荒山野岭,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多人在一起,蓝若心情格外的好,看大家闲来无事就讲起他游历中原的江湖趣闻,裴让突然问:“你为何流落街头?”,这不和剧情的问题蓝若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记得他自己说过是孤儿,那不能改口呀,便道:“大概是黄河水患冲散了,后来便于哥哥乞讨,只是哥哥也失散十多年了。”,裴让没有在说话。
李炎不断的给添加枯枝,所以火苗在黑夜里特别耀眼,李绰却站起来看着似乎要走,众人都跟着无人说话。蓝若想大概是要去分赃了把,沿着山路独步儿不是骑马,那是不是想隐蔽点呢。走了大约五六里,他看见前方似乎有灯光闪动,这还没到街市或者村庄,这灯光好生奇怪,之间那几人都目光聚集在灯光处,约莫还有几十丈停了下来,李炎独自而去,裴风很紧张的看着周围,蓝若感受到风中夹杂着杀气和血腥味,这不是抢劫怕是要命的。
还没等李炎回来蓝若就感受到阴风阵阵,他内力深厚感触灵敏,估摸着暗夜里四周似乎有起伏不断,裴让温文尔雅的笑容不见了,说时迟那时快,蓝若感觉它的左前方有风紧紧刮过,他看似拉着裴让的衣襟躲避,实则是推开风口,一串飞刀呼啦啦就来了,裴风一个人抵挡十几只不同方向的,李绰不知哪里来的短剑也出手了,蓝若急忙拿出折扇,他紧紧的跟着裴让,黑衣人一个个亮身了,四周的去路都被遮挡了,蓝若暗自抚摸着胳膊。
黑衣人落定便见刀光剑影扑来,这裴风也不是吃素的,长剑出手那叫一个快,一人难抵一群,有人已经冲向李绰和裴让而来,蓝若急忙拉着裴让的衣襟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四周,幸亏靠近的刀剑都被裴风及时接住,黑衣人似乎是冲着李绰的,只是裴风挡在前面,李绰背对着他,蓝若就在两人之间,躲闪中总会拉扯裴让避开剑光,避不开的他用折扇抵挡一二。
几个回合下来蓝若冷静的发现这些人看似杀气腾腾,实际上并没有发挥杀手的气质,行家看门道蓝若自然是行家中的行家,他飞速的思索着其中的奥妙,夜里的暗杀今日莫名其妙的远行,瞬息万变的遭遇,第一个不会武功的裴让,一个三脚猫的李绰,车夫的离开,似乎不像李绰的风格,那形影不离的两个暗卫没有出现,蓝若脑子思索着再细看身后,发现杀手的攻击并不是剑指要害。
眼看众人已经退的无路可退,黑衣人还是不减攻势,裴让示意裴风先带李绰离开,裴风自然不依。一个黑衣人冷笑道:“一个也别想走,放箭!”,蓝若这才意识到这退后的几十丈是故意给他们引导的,因为他们的后方出现了一批弓箭手,蓝若迷茫的看着眼前难以判断。恍惚中听到嗖嗖嗖的声音,他敏锐的感受着力道的风向,躲在裴让身后扯紧他胳膊,折扇挡在裴让的胸口,裴风真不愧是五品侍卫,几十只箭闪过的瞬间他一飞跃起转身中只见箭头调转方向,仅有数只射过来的都被李绰短剑砍折的,蓝若的折扇抵挡落地的,眼看就要抵挡不住蓝若紧紧握住折扇,暗自提起手腕,这是他感觉到地壳微微一定,脚下传来一阵阵颤动,那是马匹飞奔而来的感觉,他紧张的额头留下冷汗。
李炎的出现化解了这场危机,蓝若冷冷的看着带着一些小伤的黑衣人撤退。来去匆匆的黑衣人肯定不是单纯的,蓝若并不想去探究,这世界太复杂,他只想找一个安身之处完成他想做的事情,这无伤他人也无关他们,自然不怕什么,水来土挡兵来将挡,挡不住了还有他呀。
李炎跪下:“属下来迟,请主子处罚。”,李绰拍一拍衣袖,那柄短剑大概在他的靴子里吧,抬头看着李炎:“起来说话”,李炎虔诚的再次叩拜才起来,这礼节似乎像宫中之礼,蓝若突然紧张的盯着李绰,自然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一个人的身份也不是写在脸上带在身上的。李炎道:“主子,客栈里确实有一些江湖人在训练杀手,洛阳街头的那一批中就有两三个能确认是出自这个客栈,其他几人的武功路数好像和这几个江湖人的不是一家。”,李绰眼神冰冷道:“有活口吗?”,李炎摇摇头:“没有了,客栈周围的侍卫还没有撤退,会继续再次核查一遍。”。
已经后半夜了,裴让觉得这里不太安全众人便继续行走,蓝若比较方向感差估摸不来这是什么方位,紧跟在裴让后面一路小心谨慎。看来裴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一路前行众人在一个偏僻的村中停下来,不一会李炎带领大家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客栈里,经过一夜的折腾都有点疲惫,客店掌柜的看起来很老实,带他们去二楼上房,裴风到:“三间即可”,裴风回头看蓝若恰好李绰也回头看着他,蓝若明白了:“我要跟大人住一间”,还不等说完裴风马上说不行,李绰不悦的转身进入天字一号房,这边蓝若和裴风还在争执不休,只见李炎过来道:“那谁,我家公子让你进去”,蓝若错愕的看着李炎手指的方向,愣神的瞬间裴风快速进去关门,蓝若莫名其妙的走进李绰的房间,李炎识趣的退出关上门,蓝若:“这,这,这......”,李绰微微开口:“这什么?”,蓝若也不知道自己要说这什么。
蓝若拉紧披风,良久的注视的李绰,李绰也有意无意的稍过他的胳膊,蓝若想难不成今晚要直接动手?弱弱道:“公子要没事,小的告退!”,转身就要逃走,李绰却开口了:“回来,本公子统一你离开了吗?”,蓝若不明白的看着他,“今晚就谁本公子脚下的地板上吧!”蓝若不加思考的拒绝,知识刚退开开门就发现李炎胸口抱着那耀眼的长剑笑笑的看着他,这是干什么蓝若苦着脸。
李绰似乎心情很好,还给蓝若扔下来一床被辱,然后和衣而卧,不在搭理蓝若,胳膊隐隐的痛再不换药就怕明天会藏不住,他无奈的铺好被褥靠墙坐下,一直紧张的没敢睡着,他不喜欢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紧张,可是每次看到李绰那种不安全感觉总会突显,只是他找不到一个理由而已。
终于天亮了蓝若再次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想溜走,谁知李炎就在门外守着,这家伙是铁打的吗?一夜不休还站的那么挺直,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吧好吧乖乖的退回去。
李绰不知道何时做起来了,看着他揶揄到:“早啊,怎么不走呀?看来本公子这里也不错,你要是喜欢以后就留在这吧”,蓝若用眼神杀死他,“留你个头,小爷我贼不喜欢这里”,李绰哈哈大笑,喊道李炎,很快洗漱的就弄来了。
晌午时候他们准备起身,蓝若回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客栈,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谁知这里居然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