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经年温暖(1 / 1)笺卿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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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素音看着浅浅含笑的余梁舟,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感慨。

余梁舟转头看向江素音时,见她一脸感慨的样子,看向自己时眼里夹杂着的那份心疼。她笑着道:“小的时候,每个月我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舅妈给我电邮,有舅舅和舅妈的家书,还有夹在里面表哥和欢欢写给我的纸笺!每次打印出来都是厚厚的一沓,每次我都能看好几天!”。

梁欢听到她的话笑着道:“可是,你每次你的回信都是寥寥几句,我一直觉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啰嗦呢?后来我妈说你课程特别多,能做到每次去电局回信已经不容易了!我才敢继续给你写这么多!”。

梁欢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不知道,我把你给我的全都打印出来,订成册,都厚厚的是一本笑话书!还有表哥的那些,我也订成册,成了一本哲学书呢,还有舅舅舅妈的信,成了一本厚厚的家书!”。余梁舟想着对于她这样年幼就被带去异国他乡的人,除却父亲余帆会跟她讲中文,旁边少有华人伙伴,只是每个月江素音一家给她电邮写信,对于她学习中文来说,真的是奢侈的一种方式。无论是刮风下雨,她都愿意在16号那天去隔着几条街的邮电局,等待江素音的电邮。后来,有一次下雪,她去电邮局的路上滑倒了,摔伤了腿。最后,余帆咬了咬牙,给她买了一台老式电脑和打印机。

江素音听到她的话,更是心底一片柔软,她突然庆幸当年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余梁舟发电邮,没想到真的联系上了她,还与她通邮多年,直到她回虞城来上高中,在后来上大学。哪怕后来手机盛行,她依旧愿意用这种书信的方式去温暖爱护她。

云孟泽听着余梁舟等人的谈话,不禁对江素音多了几分感激。原来他对于余梁舟的成长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旁观者,他自以为每一年给余帆打电话,询问余梁舟的境况,是默默的关心她,可他从不知道,在她年少孤独的岁月里是江素音一封封的电邮,梁鉴和梁欢两人一句句的纸笺陪着她度过的、温暖着她的。他看向笑意浅浅的余梁舟,默默的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余梁舟见云孟泽轻轻握住她的手,朝他笑了笑,她知道云孟泽心疼她,只是如今想来这段时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相反处处透露着暖意。江素音用她的温暖慰藉了她在异国他乡的孤寂,也慰藉了她年幼丧母的悲怜。

穆天寒看着余梁舟,又看向一脸浅笑温柔看着她的江素音。想来至少余梁舟要比自己幸运的多,她至少还有江素音一家惦念,而自己却真的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后母伪善算计,父亲冷漠无情,弟弟娇纵蛮横。他母亲是单亲独女,年幼丧父只有年迈体弱的母亲,下无兄弟姊妹,他自然也没有舅舅表哥的惦念。

余梁舟看向穆天寒时,穆天寒正低头,似陷入无尽的悲痛中,周身笼罩着孤独与寂凉。她起身走到江素音和梁明身边道:“舅舅舅妈,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们,你们跟我去拿好不好?”。

江素音和梁明听到余梁舟的话,略带几分探究,但看见她眼里闪过狡黠以及一副假装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客厅去。梁欢正想跟过去,梁鉴一把拉住了她。他看着余梁舟的样子,显然有话要单独和江素音和梁明说。

不出片刻,余梁舟便先一步回到云孟泽身边坐定时。云孟泽凑到余梁舟身边小声问道:“同意了?”。余梁舟一脸惊讶的看着云孟泽,暗叹他怎么知晓她单独找江素音和梁明说的事情。

云孟泽见她一脸惊讶的样子笑了笑,她这样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忍心让别人感同身受她曾经经历过的孤寂和无助呢?他伸手握紧她的手,低头浅浅笑了起来。

江素音和梁明回到院子里,江素音看着陷入沉思的穆天寒,心底不禁多了心疼,她开口问道:“天寒!”。穆天寒听到江素音温柔的声音,不禁抬起头看向她。

“你以后跟舟舟一样叫我们舅舅和舅妈吧!这一年多来,要不是你陪着舟舟,舟舟也不会变化这么大!我们该好好谢谢你,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你累了倦了就回来,我跟你舅舅随时都欢迎你回来!”,江素音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手,温柔的说道。

穆天寒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看向余梁舟,见她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眼里闪着光芒和期待。他回过神来看着江素音,又看着梁明点了点头,“谢谢!舅舅!舅妈!”。随即又道:“我和舟舟之间不需要说谢谢!我这一年来有她的陪伴也很开心!”。

江素音听到穆天寒改口称呼,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以后啊!想回来就回来,我们随时都欢迎你!”。

穆天寒感激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余梁舟为他做的,她这样柔软温暖的人,怎么舍得他一人孤苦无依呢?

余梁舟听到穆天寒称呼江素音和梁明不禁松了口气,她看着孤寂清冷的穆天寒,终究是想要为他织一张情网,网住他清冷孤寂的心与身,虽没能是爱情,但可以是亲情,她没办法做到自己周身温暖,他却一身清冷。她与他是知遇也是感同身受。

梁欢看着几人,思绪万千的样子,耐不住性子嚷嚷道:“穆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放孔明灯啊!”。

听到梁欢的话,几人纷纷截断思绪,都看向穆天寒。穆天寒看着一脸娇俏的梁欢,收起情绪笑了笑,“就现在吧!”。

梁欢听到他的应答,满意的跳了起来,忙去拿桌子上放着的制作孔明灯的材料。众人看着她这副快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扫刚才的思绪,纷纷加入到制作孔明灯上来。

梁欢一脸兴奋的看着穆天寒示范,还不停地夸穆天寒,“穆哥哥真是心灵手巧啊!”,看着初成模型的孔明灯,她忍不住央求道:“穆哥哥,这个能先给我吗?”。穆天寒见梁欢一脸兴奋的样子,点了点头,又熟练的完成后面的工序,随即将做好的孔明灯递给她笑着道:“你可以用笔在上面写心愿的!”。

余梁舟正拿着笔走了过来,便被梁欢拦住了。余梁舟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调笑道:“你想许什么愿?”。

梁欢轻“哼”了一声,“说出来就不灵了!”。话落不理会余梁舟,走到穆天寒拿着已经点燃的孔明灯在上面写写画画。

余梁舟正想跟过去看看,云孟泽拿着一盏点亮的孔明灯喊她过去。余梁舟便放弃偷看梁欢的心愿,走了过去。

“我们一人写一边!”,余梁舟拿了一支笔递给云孟泽道。

“好!”,云孟泽接过笔,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还看着余梁舟道:“不许偷看!”。

余梁舟刚想着赶紧写完,偷偷看看云孟泽写的是什么呢?听到他的话,忙假装收起心思,乖巧的点了点头。开始在孔明灯上写下一句话:愿我所爱的人平安喜乐!

云孟泽看着对面的余梁舟一脸认真的模样,也拿起笔慢慢写了起来。待他写好,见余梁舟还在那里写写画画的样子,便停下来温柔的看向她。

余梁舟写完祝福时,见云孟泽还在写,便在祝福的旁边画了一朵海棠花。直到见云孟泽停了笔,她才停下来。看着云孟泽道:“我没有偷看!”。

云孟泽笑着点了点头,见她一副乖巧的样子道:“我们转一下!”。余梁舟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狡黠,想着云孟泽真是懂她的小心思。忙转动手里的孔明灯,看着缓缓进入视线的云孟泽写的心愿,不禁笑了起来。

余梁舟,我喜欢你!

“啧啧!云哥哥真会撩舟舟姐!”,梁欢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余梁舟身后,看着余梁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孔明灯上的字,忍不住调笑道。

余梁舟回头瞪了她一眼,只见刚才梁欢写了心愿的孔明灯已经飞上天,远去了。而不远处梁明和穆天寒、江素音和梁明,两人一组正在同一个孔明灯上写着心愿。

“我们也放手吧!”,余梁舟收回视线,对上云孟泽温柔的眼睛问道。云孟泽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执拗道:“我不放手!你也不许放手!”。

余梁舟好笑着道:“不放手?难道我们的孔明灯不飞上天?我们俩一直拿着?”。云孟泽摇了摇头看着余梁舟道:“那也不放手!”。

余梁舟看着云孟泽执拗的样子,可爱极了!笑着道:“好!不放手!那我们可以把我们的愿望送上天,给天上的神仙看了嘛?”。

云孟泽听到她的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慢慢的和她松了手,看着徐徐向上飞的孔明灯,心里心满意足。余梁舟好笑地看着云孟泽,他可真是!

“我怕一语成畿!我!对你!不想放手!你也不要轻易放手好不好!”,云孟泽见孔明灯远远飞走,直至被房子挡住看不见,收回视线看着余梁舟带着几分执拗坚持道。

余梁舟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好!”。她话落,云孟泽便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也不理会梁欢等人投来的调笑眼神。“你说到要做到!不能言而无信!你要是没做到,我就……”

“就怎么样?”,余梁舟将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问道,语气尽显笑意。听着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从心里涌起浓浓的情绪。

“我!我就,那以后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赖着你了!”,云孟泽到底是对余梁舟说不出狠话,略带几分局促不安道。

余梁舟窝在他怀里不禁笑了起来,随即伸手搂住他的腰道:“云先生,您的魄力呢?您的高傲呢?”。

云孟泽看着从他怀里仰着头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余梁舟,摇了摇头,也跟着笑着道:“落在虞城了!你陪我回去拿好不好!”。

余梁舟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问道:“我怕不够时间啊!怎么办呢?”。云孟泽见她笑着为难的样子,摇了摇头,“我们明天就回虞城,后天再回大理!”。想着虞城离大理不远,动车不过一小时,来去很是方便。“好不好!?”,云孟泽看着余梁舟又问道,语气竟显哄诱。

“好!”,余梁舟听着云孟泽温柔的声音,心底泛起阵阵涟漪,最后笑着应了下来。

“天呐!辣眼睛!你们俩这样抱着不热吗?”,梁欢见余梁舟和云孟泽两人似无人一般,亲密的搂着说情话,调笑道。

余梁舟从云孟泽怀里退了出来,红着脸瞪了她一眼。随即害羞的看了一眼江素音等人,见他们一脸笑意的样子,忍不住回瞪了云孟泽一眼。不过见云孟泽也红了耳根,暗叹她们两人居然都是面皮薄。

直到夜深人静,院子里还满是欢声笑语,云孟泽拉着余梁舟一起做灯笼,梁欢和梁鉴还有穆天寒在旁边斗地主,梁明和江素音也躺靠在藤椅上赏月闲聊。

余梁舟看着面前的灯笼忍不住笑了起来,云孟泽非要做鸳鸯灯,用竹条扎了两只鸳鸯。“你不觉的像鸭子嘛?”,余梁舟到底是看不出来这像是鸳鸯灯,笑着问道。

云孟泽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是抽象艺术!”,随即拿着其中一只灯看了看,又道:“鸳鸯不是鸭子的亲戚吗?”。

余梁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上云孟泽一副求知的模样,硬着头点了下来。对于艺术这种天赋,余梁舟没有,云孟泽看起来也没有。

“你们做的是鸭子?跟我的兔子一起玩?”,梁欢打下王炸,一脸调笑的看着云孟泽和余梁舟两人道。

“什么鸭子!这是鸳鸯!”,余梁舟笑着解释道。梁欢听到她的话,突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啧啧!不是我说,你们以后的孩子还是让我带吧!你们的艺术思维太抽象了!”。

余梁舟听到他的嘲笑,瞪了一眼云孟泽,随即看着梁鉴和穆天寒都看着她手里像鸭子的鸳鸯灯,一脸不可思议。她不好意思的道:“鸳鸯和鸭子是亲戚,他们都一样的!”。

穆天寒摇了摇头道:“不,他们不一样!而且鸳鸯并不忠贞!这个灯笼不好!”,话落,他放下手里的牌,“我教你们做大雁灯笼吧!”。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梁鉴也放下手里的牌道,“元代有位文学家叫元好问,他的《雁丘词》有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大雁是忠贞之鸟!终身一侣,天涯共飞!这个寓意好!而且古代不是有以大雁为聘礼嘛?孟泽和舟舟想做灯笼,不如做大雁的呢?”。

余梁舟听到梁鉴的话,眼里闪过期冀,随即笑着道:“对!就做大雁的!那种展翅高飞的大雁!咱们要学大雁一样,做忠贞之人!”。

云孟泽听到他们的话,又看着手里的鸳鸯灯点了点头,“确实没有比大雁更好的了!”,话落,将手里的鸳鸯灯点了烧了。余梁舟看着燃烧的两盏鸳鸯灯,忍不住伸手去拦,但为时已晚。“好可惜了!我们做了好久呢?”

云孟泽摸了摸她的头,笑着温柔解释道:“这个寓意不好!我们不要了!做大雁的灯笼,大雁才能真正代表我对你的心!”。

梁欢看着梁鉴和穆天寒都扔下牌,郁气道:“你们这是认输了啊!我这次的牌好不容易这么好!你们!”,话落见两人不理会她,已经往余梁舟那里去,也扔了牌,但到底是心有不快,嘀嘀咕咕的道:“你们偏心!”。

梁鉴听到梁欢的话,笑着转身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偏心,你以为我和天寒没有让着你吗?你以为刚才赢的几盘,你真的能赢?”。梁欢听到梁鉴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知道啊!她当然知道,梁鉴和穆天寒两个人给她放水了,干嘛说出来啊!

穆天寒离两人近,听到他们俩的话,也笑了笑,对着气鼓鼓的梁欢道:“别生气!我连你做一盏金鱼灯笼!”。梁欢听到穆天寒的话,忙转了脸,笑着点了点头,一扫刚才的郁气。

江素音见几人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禁感叹道:“年轻真是好啊!有伴,还有精力!”。话落她看向旁边的梁明道:“有点困了!”。

梁明点了点头,拉着江素音看着几人道:“你们玩,我们休息去了!”。

余梁舟看着梁明和江素音手牵手进了客厅,并肩的背影,不禁笑了笑,眼里闪过几分羡慕。

云孟泽看着余梁舟看着江素音夫妇的身影发愣,不禁心底泛起涟漪。他见过太多夫妻和睦相处的例子了,他的父母,江素音夫妇,他舅舅舅妈一家,哪怕是小辈里,诚如孟纲律和穆晓。他一直都觉得夫妻便是如此,相互扶持,相互陪伴,惺惺相惜,共同组成一个家。但他也知道,余梁舟见到的是父亲独自一人支撑一个家,是父亲拿着母亲的遗物,睹物思人。是忠贞,却也有缺憾另一半的孤寂。

余梁舟收回视线,对上了云孟泽心疼的眼神。她笑了笑,看着他问道:“你学会了吗?”。云孟泽见她一脸温柔的笑意,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余梁舟点了点头,拿起竹条和薄纸,开始跟着穆天寒留下的模型开始裁剪粘贴。她和云孟泽两人一人做了一只。最后,她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云孟泽问道:“我们,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天赋!”。

穆天寒听到她的话,转头看向余梁舟和云孟泽手里的灯笼,也忍不住调笑道:“你们俩,做的是什么?这么抽象!”。

听到穆天寒的话,梁鉴和梁欢也停了下来,盯着两人面前的灯笼,很不厚道的大笑了起来。

“舟舟!我建议你下个学期选修一下我们的艺术鉴赏课!”,梁欢更是一脸调笑的样子看着余梁舟道,“你们俩怕是真没有艺术思维!”,随即还得瑟的那些她做的金鱼灯笼,“你看看我的,多像,多好看!”。

余梁舟看着梁欢手里栩栩如生的金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不像大雁的大雁,暗自扶额,表示她也很无奈,她觉得自己做的像大雁啊!至少有头有翅膀什么的啊!是一只鸟啊!

云孟泽看着余梁舟一脸郁闷的样子看着手里的大雁,心里不禁好笑。看来,他们俩是真没有艺术思维,手一点也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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