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二章 那位小殿下做到了(1 / 1)韶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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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之燃,你知不知道你在什么?”

萧瑾欢不再似刚才一般没心没肺,目光深沉的落在喻之燃的那张清秀的面庞上,只是不知怎么,只觉得自己心底微微的泛起了几丝酸楚。

不知是被喻之燃的话震惊到,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是,自己听到了句自己期盼了多年的话,一时之间觉得委屈。

垂了垂眼眸,喻之燃勾起柔和的笑意,望过去,却不敢上前一步,生怕自己此时的上前,会带给她压迫感,不经意间将她推的更远。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可以等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他突然间就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毕竟是她,哪里会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人。

那一抹笑意发苦,萧瑾欢只是单单看着都觉得苦,不难想象出这句话的青年,心底泛起的是怎样滔的苦楚。

缓了缓心神,她现在似乎是能冷静下来了,只是有些事,她终究是要得到他的亲口认证。

“喻之燃,你喜欢我。”

话出口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带上了几分肯定,很难分辨出那零星的疑惑。

她不傻,也不忍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装作什么都不懂的真无邪的女孩,扬着笑脸刻意的调笑着提问。

她怎么能忍心,用这种方式来伤了喻之燃的真心。

喻之燃牵强的笑笑,“嗯”

“怎么会……”萧瑾欢有些陷入深度的自我怀疑,当年那么不喜她的男孩,怎么会,怎么会喜欢她?

他之前不经意间表露的那份深情,让她觉得喻之燃痴心一片的情意,到头来,真的“最不可能的”是冲着她来的。

深吸了了口气,她不知怎么眼眶有些发红,“所以你是,离京之前就……”

“嗯”

萧瑾欢不敢再继续下去了,他的一片深情,他在边关时的心心念念,都是给她的。

心疼,萧瑾欢只觉得心疼,明明被示爱的人是她,她却只察觉到了心底的微疼。

“我当年和沐云的婚约,还未退婚的时候,”萧瑾欢有些喘不动气,微微的睁圆了眼睛,不隐隐的有些克制不住,“还未退婚的时候,你是……”

你是怎么过的啊?

那么痴心的喜欢着她,却知道她要嫁给别人,自己却远在边关,面都见不着,他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啊?

喻之燃欣然地笑开,似乎是释怀了什么一般,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甚至还能勾起这样一抹纯粹的笑意,柔和地将话语顺着一缕清风,送到了萧瑾欢面前。

“乍一听闻,不甘愤怒,仿佛遭到了背叛一般,明明你当年要嫁给我的殿下,为什么不遵守承诺,跟旁人有了婚约。”

“后来,心酸痛苦,觉得自己没用,觉得自己活该,为什么当年要放开你的手,要这么心痛的亲眼的将你拱手让与旁人。”

“再后来,安然释怀,若你能得个好归宿,能一辈子幸福,也很好。到底也是个武将,若是哪真的在战场上遭遇了什么不测,你也不必经历丧夫之苦。”

泪珠不受克制的顺着脸颊滑落,他到底是怎样的心灰意冷,竟能如此释怀的拿自己的死亡来自我安慰。

“没过多少日子,你退婚的消息传来,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那一刻我才知道死灰复燃这个词,有时候,真是个极好的词。”

“我想着,你大概是不喜欢他,那是不是因为还念着我,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想着我,是不是,只要我回京就还有机会。”

喻之燃眼眶微微有些发红,“那时候疯狂的想赢,只想着尽快的班师回朝,尽快的解决掉西境边关的问题。”

“我害怕,害怕我若再慢了一步,你就真的嫁给了别人。”

萧瑾欢仰了仰头,伸手拭了拭眼泪,强撑着不哭出声来。

她哪里值得啊?!

值得这么好的喻之燃为她心伤,为她受怕。

为什么这时候,他还能笑出来,曾经他吃过的那些苦仿佛都没什么,为她伤心伤情,在他那里宛若理所当然一般。

“喻之燃,你心口的那伤,怎么受的?”

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喻之燃心下有些感叹,到底还是嘀咕了这丫头敏锐的洞察力。

“没什么,就是……”

“怎么没什么!”萧瑾欢打断他的话,有些气愤道:“是因为想着要早日回京,所以你才带了一批人马,借着夜深,冒险的藏进了西凉军队之中,烧了他们的粮草供给,又从后侧包围,最后一战与英国公里应外合,才艰难的赢下了那一仗。”

萧瑾欢吸了吸鼻子,继续道:“你胸口的那一剑,就是最后那一仗受的,对吗?”

喻之燃拧眉,他没想这些的,他怕公主觉得委屈,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觉得愧疚,只是他不知道,前方战情一五一十的传入京中,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啊。”

萧瑾欢觉得有些好笑,“前方战事,琮儿总会时不时的提上两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瑾欢按捺不住,眼泪不停的从眼眶夺出,“喻之燃,何必呢,明明可以等的,等再从别地抽调军队过去参援,为什么要兵行险招,差点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喻之燃上前伸出的手,最后还是没将她揽进怀里,只是轻轻的拭了拭她的眼角。

“等不及。”喻之燃解释道,“若要再抽调兵力,起码要半个月,面对西凉重新调集的兵马,边关的将士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或许等援军到了,我们还是会赢,但在当时,权衡审度下,我不觉得我的计策有什么错。”

他当时是想早日回京,但没那么愚蠢,真的只为了这一个原因便兵行险招,到底还是有把握。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将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以少胜多,赢了这一仗。

在他看来,这一仗北煜胜了。他受些伤,哪怕是丢了命,都是值得的。

萧瑾欢蹲下了身子,抱着双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喻霖舒了口气,最后手掌轻轻的拍在萧瑾欢的肩膀上。

抬眸与他对视,萧瑾欢只见喻之燃轻柔的笑着,柔声又认真恳切地告知。

“瑾欢,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你为此自责愧疚,也不要你为此有沉重的负罪感,更不要你为此觉得亏欠于我因而想要弥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告诉你当时的心境,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你,我喻霖真真切切的,不掺杂一丝虚情假意的,爱着你。”

“从你当年你抢过我手中的那杆长缨枪,丢给我一个剥的干干净净的橘子,扬着灿如骄阳的笑意请我吃橘子开始,喻霖的心里,便就只有一个叫萧瑾欢的姑娘了。”

萧瑾欢被她扶着起身,接过喻之燃递过的手帕将泪痕擦干净。

吸了吸鼻子,带了些哽咽的颤抖道:“喻之燃,接近三年的时光,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以前那个开朗纯真的丫头,跟现在的我,判若两人。”

喻之燃静静的望着她的发,到底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我知道。”

仰起头对视上喻之燃的那双眼睛,“那你凭什么觉得,你喜欢现在的我?”

喻之燃勾了勾唇,这几年她确实有变化,变得那份活泼跳脱的劲儿不那么的浮于表面,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她十分内敛,想要简单的拿几个词来概括她,不是那么容易的。

“萧瑾欢。”

“嗯?”

喻之燃望着那双他极喜欢的眼睛此时有些红肿,心下有些微疼,“因为你是萧瑾欢啊。”

“我喜欢的是你,无论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你做过什么,你都还是你。”

“只要你是萧瑾欢,我就爱你。”

“喻霖之欢,唯瑾欢也。”

很久很久,萧瑾欢永远也忘却不了,那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不那么炙饶骄阳,不那么冷峻的清风,山水环绕间,一切似乎都恰到好处。

有一个她自幼相识的风姿少年,借着恰到好处的时机,云淡风轻的,向她诉着爱意。

他明确且坚定的告诉她:他此生挚爱,只有萧瑾欢,也只是萧瑾欢而已。

国公府内。

喻峦叹了口气,夫人已经哭丧着脸好些时候了,此时眼眶红红的同他坐在下手,依旧是一抽一抽的,时不时的抬起胳膊擦擦又掉落下来的眼泪。

原以为老祖宗年纪大了,经不起痛失孙儿的打击,此时笔直的坐在上首,目光坚定,精神矍铄的老人正问着他话。

倒是喻峦自己轻看了自己的父亲。

“陛下,当真是如此的?”

喻峦肯定的点头,他记得分毫不差。

还未再什么,就见老祖宗勾了勾嘴角,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儿媳不必如此伤心了,霖儿无事。”

拿着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珠,国公夫人目光存了出几分侥幸的希冀,迫切的想再听一遍刚刚老祖宗的话。

“老祖宗您什么?”

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板,虽整个人透露出几分老态,却依旧中气十足道:“霖儿,无事。”

“父亲?”

察觉到自己儿子的疑惑,老国公不紧不慢的解释,“不止霖儿无事,公主应当也安然无恙。”

“这是何意?”喻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离京数年,确实对京中的情况不甚了解。若是连公主都安然无恙的话,那那具尸首又是从何处来的?

“父亲的意思是,那并非公主的尸首,而是提早便安排好的?”

想到那个丫头,一向严厉的老国公脸上竟透露出几分柔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那个丫头的满月酒,你也去喝过吧。”

那是高祖还在的时候,信阳王得一女,此女刚一出生,便被破格封为了公主,普同庆。

这京城上下,但凡有点底蕴的官宦家族,哪个没被请去信阳王府喝过和安公主的满月酒。

“父亲何出此意?”

“高祖在时,曾有高人算过,公主乃仙子托生,鸿福齐,命格又恰好是落在了北煜的皇族图腾玄尾凤凰之上,公主的存在会将北煜的繁荣再推上一个台阶。我当时并不相信,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丫头而已,以后再怎么着也是以后的事。竟能跟北煜的命运挂上钩?简直是无稽之谈。”

“现在想想,那位高人,不准真的是那位隐居世间的仙人,提前透了几分机。”

喻峦听的迷糊,递了个眼神给自己的夫人,却发现自己的夫人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轻叹了口气,老国公倒是有兴致的跟他们好好道道,那位公主当年是怎样一番作为,将当今圣上同她自己的性命从濒临死亡的地步,拉回到了如今的境地。

他至今还记得,当日公主殿下,穿了一身明蓝色的衣裳,庄重又威严的踏进他房内的模样。

“喻峦啊,你可知,在你领兵去西境的这两年里,京城之中发生了怎样的动荡。”

“儿子不知。”他一心带兵打仗,哪有功夫管京中的事,纵使先前有过几分疑惑,但此时一切俨然尘埃落定的模样,他又不是个好闲事的,打听这些作甚。

也是,老国公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三皇子的母妃宋氏的母家,于朝中任的职位是京城禁卫军统帅,禁卫军至少有过半的士兵是掌控在宋氏族饶手上。”

拧了拧眉,喻峦并不知晓这些琐事,也不明白为何父亲要在此时提及这些。

“而当时,先皇后的母家,沈家,自先皇登基,信阳王妃继位皇后之后,为了防止朝臣反对外戚专权,对先帝先皇后产生影响,沈相自请辞官,先皇后的兄长便做了宗正寺卿,掌子宗族事。虽朝堂之上有不少沈相的门生,但到底除了雄厚的家族底蕴,沈家算是没什么实权。”

“宋氏联合自家兄弟,与不少的朝臣相勾结,明里暗里的打算废了圣上的太子之位。”

“奈何圣上当时居于东宫多年,虽年幼,行事却谨慎理智,前朝众臣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太子这一条路不行,那便只有最后一条路。”

到这,老国公的目光都夹杂了几分看不起的意味。

“逼宫让位。”父亲的话都点到这个地步了,喻峦再不知晓那可真就是个傻的了。

“先皇自先皇后逝世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心思郁结,长此以往,身体拖垮,眼看就要奄奄一息。”

喻峦的脑中瞬间过了千万种作为,最后得出的答案都是不可能。

在那三皇子母族掌握了京城大半的兵力,信翎军远赴边关,京中再无兵力,又有淑妃里应外合的情况下,逼宫明显就是十拿九稳。

太子能顺利的登上皇位这件事简直就是不可能。

结合父亲的话,喻峦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猛地抬头对视上父亲的目光,借着便在父亲的目光之中,得到了肯定。

“这怎么可能?”由衷的感叹,那种绝境下,太子登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除却少有的几个朝臣,旁人甚至不知情,这简直是方夜谭。

轻轻笑了笑,“可是那位殿下,就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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